人群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圆领广袍,李净目光瞬间停留在他身上,只觉得格外眼熟。
那人身边还挽着一个窈窕的女子,两人言笑晏晏,很是亲昵,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
李净脸色有些凝重,她回忆起来,那人正是昨日在阔北楼和她相撞的男子,身上带着一块与徐长亭相同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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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街头有家文玩铺子,冀州大多迁客骚人都喜来此,挑上一两件高雅之物,陶冶情操。
“公子,喏,您的东西。”店小厮将一个锦缎包好的匣子递给萧祁,说道,“今儿一早,有个公子托我将此物交于你手里。”
萧祁接过,将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把白玉折扇,扇柄精纹镌刻,扇面上画着点点绿苔,它一团一簇,不像竹叶青草茂盛,却昭示着蓬勃的生命力。
店小厮见他端量许久,不禁介绍道:“公子,我们这折扇那可不一般,你看这扇柄,乃白玉所制,这扇面,乃蚕丝所织,送您之人定是用了心的。”
“哦,这儿,那位公子还提了字。”店小厮指着扇面那两行墨字说道。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萧祁看着那两行诗,神情琢磨不透,此时临近午时,约好的时辰,竟被人放了鸽子。他收好了那把折扇,有一说一,这附庸风雅之物看着也算赏心悦目。
他经过阔北楼,忽然迎面撞上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小乞丐不比成年人,轻而易举就被萧祁撞跌在地,他刚想伸手去扶,那乞丐竟推了他一把,一溜烟儿爬起来跑了。
他看了看手中忽然多出的一纸信条,略微不解,刚要拆开,正巧撞上王胜荣一行人,后面的衙役扣押着一个人,而王胜荣的身旁,站着一个熟人。
“萧世子。”王胜荣上前行礼道。
萧祁微微颔首,看了一眼面前的仗势,问:“你们这是?”
“我等奉命行事,缉拿要犯。”
“什么要犯?”萧祁随口一问。
王胜荣回答:“罪臣柳氏家的二公子。”
柳砚。
“哦?”萧祁神情莫测,他目光若有若无地掠过王胜荣身旁的锦衣男子,哼笑一声:“他是柳砚?”
“正是。”
萧祁似笑非笑点点头,看着王胜荣旁边的柳砚,又问:“这位瞧着面生,不知是……”
“他乃小的故友,宋迟昭。”王胜荣挥了挥手,派人将犯人押上,道,“说来这柳砚本是带罪之身,不好好待在幽州,却跑到这儿来。”
萧祁视线停留在柳砚身上,不疾不徐道:“王大人说的是,不守本分,该抓。”
柳砚平静地站在这,丝毫不回避萧祁横冲直撞的目光。
不一会儿,萧祁也觉得无趣,与王胜荣道了别,背驰离开。柳砚留在原地,同王胜荣一道往知州府方向而去。
几经周折,柳砚一早起身,近午时才到知州府内。他这边若无消息,定安候不会轻举妄动。
王胜荣坐在高位,身边站着冀州通判,二人一唱一和与柳砚闲聊着,对接应之事闭口不提。
“怎么不见弟妹?”王胜荣张望一圈,问道。
柳砚微微颔首,回:“内人身体不适,还请大人谅解一二。”
王胜荣不拘小节摆了摆手。
“近来,有巡卫发现城外沿至十里,有军马的痕迹。那些人戎甲在身,行动鬼鬼祟祟。”王胜荣忽然转移了话题。
柳砚不为所动:“当真?”
王胜荣偏过头来,细细瞧着他,说道:“千真万确。”
“宋贤弟,你说,这是谁的大军?”
柳砚抬眸,认真思量了一番,摇摇头:“恕宋某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