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你是饱了,我可还馋着呢。”
柱间听了,嘿嘿笑着把红薯塞进灶里里,又随手结印召来两根藤蔓,折断后塞进去把红薯覆盖,几分炫耀的说道:“用这个烤更好吃,而且更快,我经常这么干。”
红薯烤着的时候,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大多数是柱间在抱怨仙叶村的日子不太好过。
“那个叫绝的家伙小动作太多了,好在有水户帮我,如果扉间也在就好了。每天都被公务搞得头晕脑胀,又不得不做,我都怀疑绝是故意的,这样我哪还有时间训练。”
说其他的可以,但事关心头宝的科学家,千代就不能当做没听见。“你要是敢怂恿扉间去仙叶村,我就让尾兽把仙叶村连同你一块儿夷平了。”
柱间:……
——好凶Q*Q
吃完烤好的小红薯,外面的雨也停了,千代起身拍了拍衣角,从柱间身旁擦身而过。柱间连忙叫住她:“千代殿,您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千代疑惑的偏头看他,前方的木门从外打开,水无月溪、日向结衣和平安座沨站在外面,她们换了一身普通人的装束,而沨的手里还抱着一件素色的斗篷。
沨很自然的走过来跪在千代面前,给她系上斗篷又戴上了兜帽,低眉顺眼的全程没有看柱间一眼。
门口的溪和结衣也是如此,她们的注意力全放在千代一人身上。仿佛不知道屋内还有一个被国内通缉的前将忍。
千代轻笑一声,道:“你不是好端端的么?那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柱间觉得鼻子又开始酸了。他是觉得千代没有生自己的气,不然不会时不时的借由水户的手给自己传递消息。
更是容许水户来找他,待在他身边。
可不见面的时候还好,一见面当初做过的蠢事就不停霸凌他的脑子。他觉得千代是有理由生气,甚至是处死他的。
当上仙叶村的村长之后,他才明白管理一个村子有多么难。忍者基本没有接受过像样的上位者教育,他们已经习惯了凡事从自己和家族的利益中出发,要将这种立场扭转成村子的立场,并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对待同一件事的态度和想法都不一样,想要顾虑到每个人的想法让所有人满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开始他采取的是遵循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但却发现少数派并不因此放弃,而多数派又会想着将少数派彻底打压下去。
人是利益驱使的东西,忍者更是。丛林法则在忍者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以往看千代处理这些问题,平衡各族的立场很是轻松游刃有余的模样,等自己上手了才知道有多困难。
又因为有绝的存在,即便是柱间有心去说服所有人,现状也不给予他这个时间,因为人的想法是多变的,你永远不会知道上一秒赞同的人下一秒会不会推翻自己的看法。
这不得不逼迫柱间成为一个独断的人,可若只是成为一言堂……问题非但没有减少反倒是更多了。
因为有很多人试图通过讨好自己,或者搞各种动作来动摇他的意志。他需要一直坚定自己的意志,却又发现自己快被压力淹没。
每次做出决定的时候,他总觉得这个决定无法兼顾到所有,而即便是兼顾到大多数,也承担着失败的压力。
但凡那一次做出错误的决策,影响到的是方方面面,就算是做出正确的决策,也总会影响到一部分人。
他手忙脚乱的应对着这些事情,已经是心交力瘁,更别说他要处理不仅是村子内部的事情,外部的乃至于贵族的,平民的……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当初那不成熟的认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理论,为什么反而会招来众怒。
因为他的理论触犯到的是集体的利益,不仅是弱小的忍者利益,就连大忍族的利益也被侵犯。他一下子就得罪了几乎所有人。
可是,做下那样的蠢事之后,做下那样稍一不慎就会给千代乃至太平国带来灭顶之灾的蠢事之后,时隔一年与千代的会面,对方的态度却是如此平和。
她没有怒斥,没有说教,没有耐心的给他分析,也没有做出惩罚……所有的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对方只是将自己约在一个他最落魄的时候居住的小破屋里。那样的贵女本应该从来没有踏足这样的地方,也不该踏及这样的地方。
却为了感受他曾经感受过的东西,委屈自己来到这里。还给他亲手烤了红薯,更是轻飘飘的理所当然的说一句,只要看到他过得不错就不需要担心。
她在担心着自己……
柱间被无边的愧疚感淹没。只能够目送着千代上了沨的后背,在近侍和暗忍的护送下离开这个地方。
眼泪无法忍耐的流落,他抽噎着朝着门口千代离开的位置跪下,额头贴在冰凉潮湿的泥地上。嗓子眼像是堵住什么东西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迎面被一个巨大的拳头砸中脑袋,分身化为烟雾消失,归回本体身上。
斑啧了一声,没好气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内,对着旁边瞪着一双‘纯真’大眼的便宜儿子说:“看到没有,下次要是看见这小子直接上手就行了。你要是能从他手里活下来,就算你毕业了。”
长门和他身后的小南、弥彦瞪着大眼盯着见缝插针教崽的斑。长门干巴巴的说:“那、那如果活不下来呢?”
千手柱间的名头他可是听说过的,在他那个世界可是最强的忍者,连宇智波斑都不是对手。
斑伸出双手,用力的拍了拍长门的肩膀,沉声说:“那记得临死前把眼睛和身体都烧成灰烬,老子不会给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