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是个遵守规矩的犯人,她决定听研究人员的话,没有四处乱跑,躺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睡了一觉。
醒来时身体像被根粗长的绳子缠着。
这根粗长的绳子在拖着她走,虽然身体晃悠悠地像被绑在水床上,没有被拖地上的狼狈感,但怎么都透着古怪。
直到她伸手,摸到硬硬的、独属于食钉绿蟒的鳞片。
食钉绿蟒的鳞片曾被她摸过一次又一次,毕竟当时,她以为对方的鳞片有痒痒症,卖力地摸啊摸,当时贼上心,以至于现在闭着眼睛摸一下就能确认,卷着她的不是什么绳子,而是一条巨大的食钉绿蟒。
“食钉绿蟒”四个字落进脑袋,江禾瞬间被泼了盆冰水般清明。
她抬眼,刚好和食钉绿蟒凑过来的大脑袋对上。
对方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她,无比饥(兴)渴(奋)。
确认了眼神,是她认识的那条。
她突然觉着,出现在训练营里,并把训练营搞塌了的,就是她认识的这只食钉绿蟒。
它来训练营是找她的。
也是它在三头狼想要偷袭她时出现,为了保护她和三头狼愤怒拼杀。
不是,它怎么会跑地面来啊?而且看起来精力充沛,能和她大战三百场也不累。
它和三头狼打架打赢了?
三头狼呢,被它杀掉了吗?
棕熊说矿底的畸变物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地面,矿底的畸变物喜欢矿底环境,和人在矿底极端环境里无法生存同理,地上的环境在畸变物眼中也属于极端环境。
这只食钉绿蟒怎么是个特例啊!!
食钉绿蟒在江禾呆滞的目光中用舌头舔了她一脸口水,摇头晃脑地蹭她脸颊、蹭她脖颈。
江禾:……
她感受到了对方的热情,也感受到了对方的饥不可耐。
虽然她很想帮忙,但她有心无力。
真的没有作案工具啊啊啊!
畸变兽不是能闻出雌雄的味道吗,为什么这只食钉绿蟒没有闻出来她和它一样都是雌性?
她双手抓住食钉绿蟒的大脑袋抵住,努力和它拉开距离。
食钉绿蟒歪歪脑袋,亮晶晶的大眼睛深情望着她,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江禾从它快速摇尾巴,并把下半截圆滚滚的身(屁)体(股)撅向她的行为中确认,它在催促她。
江禾绝望地四下张望。
她宁愿和食钉绿蟒打一架,也不想这么黏糊糊的贴一起。
她都跑到这种古遗迹里了,为什么食钉绿蟒还能跟着?
也不知道食钉绿蟒拖着她走了多久,四周看起来和刚进大门时的布置没什么区别,冷硬的黑色金属地面,和冷硬又高耸的黑色金属围墙。
每间隔两米会有一颗夜灯镶嵌在地面的金属里,夜灯散发出雾蒙蒙白色光芒,不亮,但刚好能让江禾看到四周的轮廓。
看起来像是被困在了一个黑铁盒子里。
这个盒子连个能让她钻进去的地缝也没有。
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被困住,倒不算个事。
但现在不仅有她,还有一直在用湿漉漉的眼神催促她掏工具的食钉绿蟒。
就很难。
江禾伸手,摸了摸食钉绿蟒的脑袋,六级的畸变兽多少能听懂人话吧?她虽然不确定,但还是决定试试:“小绿啊,我们两个其实长得不一样,不能在一起那什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以后帮你找一条厉害的雄性食钉绿蟒好不好。”
她摸它大脑袋,诚挚无比道,“我们可以当好闺蜜,以后你看中的雄性食钉绿蟒要是不配合,我还能帮你把它压住,我……”
她的好闺蜜大眼睛眨了眨,接收到了她传达的讯息,然后把尾巴翘在她面前。
它的身体在她身上蹭来蹭去,锋利的鳞片收起锐利的锋芒,是用钝钝的一面轻轻地、急促地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