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予愣了一下,声音难掩惊讶:“阿言?”
沈席言便?笑了,他怎么忘了高中时期的?谢羡予好没养出喜怒不形色、口是心非等一系列臭毛病。
他这才走进道:“是我。”
谢羡予盯着一步步朝他走进的?沈席言道:“你?怎么来了?又是怎么找到这?”
“不告诉你?。”
沈席言存心勾起谢羡予兴趣,随即将双肩包中的?物品全部倒出,里面东西很多,有矿泉水、巧克力、火腿肠,也有酒精、纱布、消炎药等一系列物品。
沈席言很自?然?地拧开瓶盖让谢羡予喝口水,随即喂他一块巧克力,见谢羡予乖乖咽下后二话不说?弯下腰去解他身?上衬衫扣子。
第一颗没有解下,谢羡予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冰凉,“你?做什么?”
沈席言一停,打开手机手电筒,光亮陡然?出现,映出谢羡予困惑不解的眉眼。
沈席言这才想起他和谢羡予还未在一起,此时此刻,他与谢羡予还应是感天动地兄弟情,不过没关系,这不影响什么。
“上药。”
沈席言凑近谢羡予,看清谢羡予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道:“你?身?后的?伤很严重。”
热烘烘的?气息在喷洒,今日的?沈席言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谢羡予不得其解,下意识向后退了退,不料牵扯到后背的?伤,痛得闷哼一声。
沈席言便?什么都不顾了,对谢羡予说?都是男的?怕什么,边持续性解开扣子。
“血和衬衫黏在一起,可能会痛。”
“阿予,你?忍一忍。”
谢羡予趴在铁架床上,脸埋进胳膊里闷声点了点头。
衬衫上的?血已经干涸,黏在上面看不清伤口痕迹,沈席言不得放轻动作,小心地帮谢羡予脱下衬衫。
衬衫擦过皮肉,每一下都会带出血珠,谢羡予却始终未吭一声。
沈席言不敢耽误,消毒、上药、缠纱布……一气呵成,拨开谢羡予被汗水浸湿的?额发,用与别墅后花园的?莹莹月光一样温柔的?嗓音说?:“好了。”
谢羡予闻言偏过头。
禁闭室黑暗是常态,但沈席言带来了手电筒,带来了食物,还有各种苦涩的?药片,于是亮了一点点,萤火一样。
确实是不一样。
沈席言今夜确实和以前不一样。
沈席言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并不解释,朝谢羡予温和一笑,拆开火腿肠递到谢羡予嘴边:“要吃点嘛?你?最喜欢的?那个牌子。”
谢羡予愣了愣,他与沈席言关系虽好,但也没到亲自?上手喂的?程度,这种……好像过于亲昵亲近了。
但……他也确实累了,而且浑身?都难受,抬一下手全身?酸痛难耐,像是有人在生拉硬拽他的?皮肉,于是谢羡予张开干涩的?嘴唇咬了一下,又艰难地咽下。
沈席言短暂一笑,18岁的?阿予真的?好听话啊,他以前为什么没发现?
他踢掉鞋子上了铁架床,铁架床坚硬,18岁的?沈席言也是娇生惯养长大,还没当过医生,没睡过和铁架床不相上下的?办公桌,此时躺在上面硌得骨头生疼。
沈席言只好脱下自?己校服盖到谢羡予身?下,虽然?并无?效果?但聊胜于无?。
谢羡予后背有伤,不能仰躺,只能趴在枕头上,禁闭室没有灯,唯一的?窗户也用水泥糊上。
手机电量耗尽,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了。
黑夜中一切情绪都在放大,辛辣的?酒精味与微苦的?碘伏味道时时传来,谢羡予莫名有些不自?在,僵硬动动手指触碰到身?下的?校服。
校服上是清爽的?洗衣粉味,和风一样的?干净,好似带着体温,谢羡予知道这是他的?幻觉,他莫名地眨了一下眼,问:“你?还不走吗?”
有短促笑声与衣料摩擦声一并响起。
沈席言侧过身?,按照记忆中的?位置一弹谢羡予额头:“吃饱喝足就想把我赶走啊,阿予?”
他又说?:“没有这样的?吧?”
沈席言说?话总是带有自?己的?调调,时而尾音拖长,时而带上小钩子,酥酥痒痒地直往耳朵里钻。
谢羡予手指一颤:“没有。”
“最好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