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就这一条,骆亦迟非要爬山,所以能跟上来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许满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他必须得上这趟山来。
难道真如梁桓宇所说,他是特意来找她的?
不可能吧?
理由呢?
明显没理由啊!
骆亦迟保持不紧不慢的步伐来到了许满跟前,挨着她坐下,看到她脚边的保温杯,喘了口气,说:“有水吗?我喝两口。”
许满端着饭盒搂紧水杯:“有,但你要是喝过了,我就不喝了。”
“行,那我不喝了。”
清晨的凉风已经不再,现下闷闷的,不见太阳,一点风都没有,体感很不舒服。
许满眼角余光暼见骆亦迟头上的汗,密密麻麻聚成一股,顺着鬓角,流进他半敞的领口里。
被拒绝了,骆亦迟就沉默的坐着,望向远处,不再出声。
许满这饭吃得不能再心无旁骛,嚼着饭菜,总觉得不痛快,勉勉强强吃完了,赶紧收好东西,再出发。
她一站,骆亦迟也跟着站起来。
走了会儿,骆亦迟步步紧跟,一直保持着三四步远的距离缀在许满身后。
许满发现他跟着,白眼一翻,转身,不带好脸的质问:“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骆亦迟说:“跟到你回家,山路危险,我想护你安全。”
许满像在听笑话:“我不觉得你比我更熟悉这里,也不觉得我需要你来保护。”
骆亦迟垂眸,落寞道:“哦。”
许满觉得自己够冷淡了,都冷淡到能避暑的程度了。
但看骆亦迟这个样子,难道是她的冷淡不够明显?还是骆亦迟早就察觉她的冷淡,但是却视而不见?
但许满没心思跟骆亦迟周旋,她还要走很长的路,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她希望骆亦迟知难而退,不要再跟着她。
但显然,骆亦迟没这个自觉。
他站着,没动。
许满又把身子转过去。
刚走了一步。
骆亦迟也跟着走了一步。
许满索性把东西往地上一撂,不走了。
“说吧,你时隔六年突然又来接近我,是什么目的?”
骆亦迟缓步走到她身边,拿起她的包裹和工具,替她扛着,“我说我后悔了,你信吗?”
许满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你后悔了?后悔什么?那一百万?”
骆亦迟淡淡:“你。”
许满一怔,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个字背后的含义,一把夺过骆亦迟手中的东西,怒气冲冲道:“有病!”
转身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大步往山里走去。
平和的心情因为那一个字搅动出一池春水,许满没有触动,只觉得气愤。
她还想说,如果骆亦迟是因为那一百万来找她,那她就实话告诉他,钱已经花光了,如果他想要,抱歉,她一分也没有。
但骆亦迟却说,“你。”
真被梁桓宇说中了!
但很抱歉,那更不可能!
许满愤愤往大山深处去,深山老林里果然药草多,她眼神毒辣,一看一个准,三两下就能把药草连根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