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没有动,只是转动着眼珠看向她:“蓝皦玉,我不是狗。”
蓝皦玉笑出了声,却什么都没说,松开了手中的长发,站了起来。
我却看得真切,那一眼里,多了些别的情绪,我看不懂的情绪。
来不及我彻底读懂,那边又在叫着蓝皦玉准备开工了。
蓝皦玉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拽起来,“跟着我,别再走丢了。”
我撇撇嘴,刚想反驳我没有走丢,我是自己走到这儿来的,可是对上蓝皦玉的眼神,我又莫名噤了声。
走丢就走丢吧,某人能把我找回去就行。
昏暗的房间里,蓝皦玉跪在地上,从胳膊到手腕全部都缠着铁链,很紧,似乎要将她的胳膊勒断一般。
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项圈,同样连着天花板的链子。
这是一个地下审讯室,阴暗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血痕从来没有清洁过,就这么明晃晃地粘在了墙上。
阴暗潮湿,这样的环境,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理不适。
一束光打了下来,全部照在了蓝皦玉身上,她跪着低着头,头发已经彻底散了下来,凌乱地垂在身前,贴在脸上。
那身华美的礼服破败不堪地挂在地上,身上添了许多伤口。
她不发一言,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精蓄锐。
不多时,自门外传来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蓝皦玉终于有了些动静,她动了一下,却还是没能将头抬起来。
门被打开了,沈令妤走了进来,她换了一身衣服,一身黑色的修身西装,戴着一个金丝眼镜,一头卷发被她全部绑了起来,扎成了一个低马尾放在身后。
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更是阴骛狠毒,她化身毒蛇,缠绕在了蓝皦玉身上,妄图将她的每一寸血肉全部吸食干净。
“谁动的手?”沈令妤的声音突然回荡在整个房间里,蓝皦玉终于费劲地抬起了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沈令妤。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看到蓝皦玉的脸也受了伤,原本那张精致完美的面庞上,多了一道疤。
我看见了,沈令妤自然也看得见,眼神瞬间又凶狠了几分。
察觉到周身的气压不对,守在门边的一个女孩颤颤巍巍地回答:“我……”
“砰——”
她话音未落,一道巨大的声响瞬间冲击着耳膜穿了过去。
黑色的手枪抵在她的胸口,鲜血顺着枪口流了出来,她的面上甚至还保有着紧张的神情,就这么一瞬间,她的生命在迅速流逝。
沈令妤将枪收了回来,冷眼看着那人倒下。
再抬头时,她朝我看了过来,只一眼,便令我钉在了原地。
阴狠、冷漠。
一个好演员是永远没有上限的,她可以演得了正气凛然的主角,也能够演好十恶不赦的反派。
沈令妤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朝蓝皦玉走过去,
现场很安静,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我的心也随着沈令妤的每一步在紧缩,在颤动。
终于,她走到了蓝皦玉跟前,半蹲下来,手指顺着脸颊抚摸上去,又突然一把抓住了蓝皦玉的头发,将她的头拽了起来,强迫她抬起了头。
那些缠绕着蓝皦玉的铁链在颤抖,哗啦作响的声音环绕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在我的角度,我看不见沈令妤的表情了,却能清晰地看到蓝皦玉的,她抿唇,双眉因为疼痛皱了起来,眼里满是痛苦和害怕。
那一瞬间,我好像变成了蓝皦玉,感同身受着她的痛苦。
带着余热的枪口抵住了我们的下巴,慢慢地上移,直到我们与那双眼睛对视,那双冷漠的眼睛。
她甚是惋惜地瞥了眼我们脸上的疤,摇了摇头似是无奈地说:“孩子,别怪我,不是我动的手,我为你报仇了。”
【宝贝,我是爱你的,别怨我。】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回响在我们耳中。
沈令妤那张精致的面庞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长满麻子、恶心至极的脸,我记得她,多少次午夜梦回,都会被她直接吓醒。
她是我多年来的噩梦,只是……我忘记了她是谁。
我们冷笑,面对着面前可怕到极致的女人,毫不屈服地说道:“我不会答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