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过了一个新年,很快又到了第二个新年。
大年初一,有人来家里拜年,南山一大早就被刘金花叫起来了,还往她手里塞了几个红包。
“怎么今年给这么多?”南山打着瞌睡问。
刘金花瞪她一眼:“这是给你的吗?这是让你等会儿给孩子发的!”
南山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来自己三十多岁了,已经到了可以给孩童发红包的年纪。
她摸摸鼻子,乖乖起床洗漱,又在孩子拜年时,像个长辈一样坐着。
三婶家的小孙子也来了,这两年长得愈发圆润,眨着大眼睛靠在刘金花怀里撒娇,将刘金花哄得合不拢嘴。
南山看在眼里,等他们走了之后问刘金花:“阿娘,你是不是也想要孙孙?”
刘金花看向她。
这么多年了,她的宝贝女儿一如既往的年轻漂亮,还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你能平平稳稳地活到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哪还敢奢想别的,”刘金花慈爱地笑了,“阿娘只想你长命百岁,至于别的,其实都无所谓。”
“阿娘,”南山偎进她怀里,“你真好。”
刘金花摸摸她的头:“不过,你是不是也该给阿尘一个名分了?”
南山顿了顿,仰头看向她。
“看我做什么,你把人领回来,不明不白地住了这么久,难道不该给个名分?”刘金花瞪她,“我看阿尘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肯定是因为你这么久了也不给他个准话。”
南山直起身:“他闷闷不乐了吗?”
“你没发现?”刘金花反问。
南山诚实地摇了摇头。
阿尘每次见到她时,都笑得很开心,她没看出哪里闷闷不乐了。
“你知道什么哦。”刘金花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南山摸摸额头,扭头看向堂屋外面。
院子里阿尘正在扫昨夜留下的鞭炮碎片,红红的一大片,看着很是喜庆。
她开始专心观察阿尘,一连观察了几天后,发现他确实有些闷闷不乐,于是在某个夜晚,阿爹阿娘都睡了,她偷偷溜进了阿尘的房间。
阿尘显然没想到她会来,惊慌之中想将什么东西藏起来,却反而落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碎成几瓣。
南山低头看去,是一个小小的白坛子。
阿尘下意识去捡,温润的指腹即将碰触到尖锐的瞬间,南山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拉了起来。
“这是什么?”
“坛子……”阿尘嗫嚅。
南山白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这是坛子,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把这东西藏起来。”
阿尘抿了抿唇,似乎不想说。
南山皱了皱眉,正要再问时,突然注意到他乌黑的头发里,似乎夹杂了一缕白发。
阿尘,一个魅魔,长出了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