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无声笑笑,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守心甩开她的手,背过身,南山又拉了一下,他继续躲。
连着躲了五六次后,他无奈开口:“烦不烦啊。”
“不生气了?”南山捧脸,“那你跟我解释解释呗,为什么你不能接触人,可跟我接触却一点事也没有,跟钟伯同住后院也没问题。”
“你是仙君挑选的夫人,是我要侍奉的人,又不是外人,与你接触当然不会有事,至于那个糟老头子……”守心面露厌恶,却还是别开脸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反正从我有记忆起,他就在了。”
南山若有所思:“所以你小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你?”
“怎么可能!”守心被她的说法恶心到了,“是仙君在照顾我,从头到尾都是仙君,才不是那个老头子!”
南山惊讶:“看不出来,霁月还会照顾婴孩啊。”
守心反问:“你真看不出来?”
南山被他问得无言,脑子里突然出现霁月那张温润和善的脸,静默片刻后感慨:“他确实有几分贤惠的味道。”
说完,自己乐了起来。
守心被她乐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强调:“总之,以后别再说什么糟老头子照顾我之类的话,很恶心。”
“行,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南山举手,“为什么讨厌他。”
守心不说话了。
这个问题南山已经问过很多遍,几乎是每次他欺负完钟伯,她都会主动问一次,这次也没指望他能回答,问完就要回屋睡一觉,结果还没转身,就听到守心冷声道:“你不觉得他很恶心吗?”
南山停下脚步。
“他这个人,简直就是疯子,会在你生病的时候日夜祈祷,熬一些不知所谓的药膳,会在你衣服刮破的时候给你缝补,扎破的手指鲜血淋漓,抹得你衣裳上到处都是,还会在你不小心受伤时难过流泪,扇着自己巴掌说没照顾好你都是他的错……”
守心深吸一口气,平复之后继续道,“一副整天为了你好关心你的样子,可是谁需要啊!谁需要他做那些多余的事!”
南山无言良久,好一会儿才试探:“……就这样?”听起来只是一个不太会爱孩子的长辈做的蠢事而已。
守心抬眸,南山立刻一脸正直,就差把‘我没有别的意思’写在脸上了。
“我知道,你理解不了,”守心嘲讽道,“但凡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都理解不了,反正你知道我烦他就好,也少跟他接触,不然以后被他缠上了,可别怪我没有提前警告你。”
南山摸摸鼻子:“好吧。”
四目相对,突然冷场,南山刚要开口填补沉默,余光便瞥见了霁月的身影,她立刻站直了,守心若有所觉,也跟着站好了。
霁月一到院中,就看到两个排排站的家伙,不由得笑了一声:“看来已经准备好上课了。”
南山:“……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
霁月一顿,抬手摸了一下脸:“有吗?”
有啊!看起来很疲倦呢。南山用力点头,但一想到他每天要忍受成千上万蚂蚁往耳朵里爬一样的声响,脸色差好像也很正常了。
“你要是累的话,可以去休息一下。”南山还是好心提醒。
守心隐约感觉她对霁月仙君的态度有了点变化,可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霁月微微摇头:“不必了。”
南山没有再劝,转身就要去桌前坐下,却被他叫住了:“这堂课不念书,学调息凝神。”
南山一愣,不可思议地回头:“真的?”
“嗯,从这堂课开始,我们就正式开始修炼了。”霁月温声道。
南山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可、可是,你之前不是说,要等我这两本书念完才学修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