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崖川有些意动,但他虽能伪装成麻黑,还装得不错,是因为有目标。
但没有目标,他又该怎么做呢?
饶初柳看着他眸中的迷茫,心里忽然有点微妙的不舒服,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没太在意,耐心引导道:“那咱们从名字开始?你打算给这个新身份起什么名字呢?”
邬崖川抬眸对上她的眼睛,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谢存。”
“还挺好听的。”饶初柳夸了一句,也没有深究这个名字的含义,反正从存正、麻黑就已经看出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起名废,“那你以后就是来自西域的散修谢存了,那性格呢,你有没有倾向?”
邬崖川摇头。
“那柳夫子就给你出出主意。”见邬崖川应允,饶初柳笑得更开心了,她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新鲜出炉的温柔人设,抱着手臂围着邬崖川转了三圈,开始思考该给他套什么样的人设。
这家伙虽然隐藏得很深,但明显厌蠢,荆南那种莽撞却直爽的性格他即便装得来也是套上了另一具壳子;温柔也不行,容易让他缩回原本的克制里去;人狠话不多跟他本身的道德观相悖,很难一步到位,那就……
饶初柳忽然一拍手掌,她想到了!
“笑面虎的毒舌妹控?”邬崖川迟疑着复述了遍饶初柳的话,有些不解其意,但等饶初柳巴拉巴拉给他解释一遍后,他没忍住被气笑了,“柳夫子还真是精明。”
不光当面暗骂他笑面虎,还想用‘妹控’这点引导他对她好,半点亏都不吃。
邬崖川没明确拒绝,饶初柳就当他答应了,她含蓄轻笑,温声道:“你如今是谢存,这话可不能说得如此委婉。”
邬崖川的手臂被饶初柳强行交叠在一起,下巴又被她微微抬起,整个人顿时显出了几分恣意。他看着水镜中陌生的自己,怔愣片刻,笑了起来,“那该怎么说?”
饶初柳也双手抱臂在他身旁站定,盯着水镜中此刻看上去足有八分相似的一大一小,下巴微抬,似笑非笑道:“柳夫子,你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来了。”
邬崖川垂眸思索,片刻,他歪了歪头,手掌落在饶初柳的发顶,“妹妹说的是。”
饶初柳愣了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三哥,理解得不错。”
邬崖川挑眉,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谢谢四妹夸奖。”
饶初柳回以温柔一笑,心里却不免叹气,这人确实聪明,但对自我束缚也过于严重,怎么宁可违心接受妹控这一属性,也不肯放开自我去发泄吐槽人呢!
算了,慢慢来吧。
“再就是兵器。”饶初柳道:“你还有其他擅长的兵器吗?”
所有兵器邬崖川都会用,只是最擅用枪,甚至储物戒里的各种备用兵器都不少。他本来想用修真界最常见的剑,但这会儿看着饶初柳,鬼使神差说出一个字,“扇。”
饶初柳毫不犹豫就取出风吟递了过去,“风吟借你。”
邬崖川接过风吟,才问:“那你用什么?”
饶初柳道:“我用什么其实差别不大,用刀可,用剑亦可。”
这两种都是她曾学过武技的,况且武技这种东西也是一通百通,《扇舞》中许多技巧也可以用在刀剑上,只是没办法组成一套完整的剑法或是刀法罢了。
邬崖川指腹摩挲着扇柄,笑道:“枪法,学不学?”
饶初柳双眼一亮,立时就要答应下来,但话到嘴边,她犹豫道:“我没有枪啊。”
邬崖川总不至于把存正借她吧?这枪不光出名,还是邬崖川的本命灵器,怎么可能像风吟那样随意借人!
邬崖川抬手,一杆银红相间的长枪就出现在手中,这柄长枪比存正细了一半,矮了三寸,但精致程度却还尤在存正之上,威风赫赫的红龙盘踞在雕满云凤纹的银色枪身上,精美又霸气。
这熟悉的纹路走向,一看便知道跟风吟与存正出自同一位炼器师。
饶初柳灵光一闪,“风吟、存正跟这柄枪都是你炼制的?”
邬崖川笑意更深,将红龙银枪递到饶初柳眼前,“它叫守心,借你。”
这便是默认了。
饶初柳恍恍惚惚地接过守心,虽邬崖川自己总说在他们这一辈弟子里,他炼器不如苏却,炼丹岐黄不如宋清瑜,阵法不如孟臻,经营不如朱越,就连武力也不能稳胜荆南与同为月琅十英的怒涛仙子韩颂暖……
但这些人单项专精,他样样强啊!
邬崖川看着少女表情先是惊愕、疑惑,再是憧憬,最后看向他的眼神竟生出了浓烈的战意,失望的同时,亦生出了种果然如此的欣慰跟自豪。
饶初柳完全没想过风吟跟守心的诞生可能跟自己有关,她又没有桃花癫,别人对她好点,就怀疑别人喜欢她。
法船内的练功房虽有扩容,但练习拳脚功夫勉强还够用,学枪却完全活动不开。因而在确定附近没被什么强大海妖占据后,两人商量着暂时收了法船,找了座无人小岛,白天邬崖川教饶初柳枪法,晚上饶初柳给邬崖川陪练用扇,准备先练出个样子再去海心城。
饶初柳不是武道天才,但她擅长用脑子学习,五六天下来,威力自然比不上能用出枪芒的高手,但也勉强可以用来唬人。
邬崖川从未把星衍宗只允许弟子学习的秘籍跟武技教给她,他教饶初柳的是他自创的枪法《穿风破云》,这枪法最大的特点就是快,因而对臂力要求极高,好在饶初柳已经泡了素年给的锻体方子几月,身体韧性跟气力比之原先增加数倍,再加上守心轻便,倒也练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