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饶初柳靠着本能回答,虚假地露出了夸张的笑,“真是好消息!”
“我就说你一定会高兴!”颜芷没看出饶初柳的失神,高兴地拍拍她的肩膀,往她手里塞了一堆玉简,饶初柳一个没回神差点漏下去,她被惊得后背生寒,连忙捞了起来,“师姐,这是什么?”
“男修的资料啊!”颜芷道:“他修无情道了,你也该猎艳下个目标了吧?”
“也是,人总要向前看的。”饶初柳收起玉简,露出了个浅淡的笑,“谢谢师姐。”
邬崖川修无情道是好事,这代表他已经顺利突破元婴,此后他道途必定坦荡顺遂。
她也同样该丢掉那不该有的留恋,迎接未来跟师姐们一样的合欢宗弟子生涯了。
送走颜芷,饶初柳拍了拍脸颊,努力调整出高兴的情绪,传送去了灵兽园。她刚把这个消息告诉茂茂,就听它质疑道:“你确定邬崖川不是借此骗你下山的?”
“……大典都举办了哎!”饶初柳都没忍住被茂茂的离奇想法逗笑了,“星衍宗出面举办的大典,总不可能是元婴大典吧?崖……邬真君向来低调,他自己修为的进步,不会愿意大摆宴席的。”
她戳了戳茂茂的小脑袋,“你当我是什么?灵石吗?能让他这样算计?”
“阿初当然是我的道侣啊。”邬崖川摇晃了下玉壶里澄黄色的酒液,嘴角挂着笑,眼中却满是阴暗晦涩的情绪。他轻音轻柔,仿佛沉浸在梦里,声音轻飘飘的,却让坐在对面的荆南打了个冷颤,“这可是我的阿初亲口答应的呢。”
荆南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话。
这一年他眼看着七哥越来越疯,表面上还是谦谦君子的样子,但内里像换了一个人。
当初旁人背后叫他白乌鸦,邬崖川听到都只是一笑而过,完全不放在心上,就连弟子们犯错也是让人心服口服的责罚。
可现在谁敢提饶初柳一句不好,邬崖川表面笑吟吟没发作,转头就不动声色让宋清瑜知道,宋清瑜那个毒丫头立刻下毒整得这些人嘴巴都烂了,告到他那里去,他就不痛不痒罚宋清瑜抄几遍书,还从来不收!
久而久之,宋清瑜都越发猖狂了。
虽然对不起饶初柳,但荆南真的很希望她赶紧安抚住这个发疯的七哥,不然邬崖川早晚从正道
魁首变成邪魔外道!
这哪里是突破心魔劫啊,明明是被心魔给劫了吧!
荆南一想到邬崖川可能会变成虞锦玥那个样子,就头皮发麻,别说不敢给饶初柳通风报信,他甚至恨不得把人打包回来!
“我去找朱越他们。”他悻悻溜走。
邬崖川当然没举办无情道大典,他只是以元婴大典的名义邀请其他宗门的同道商量云天秘境的事,借口秘境之事保密,请众人对大典上发生的一切守口如瓶。
那些人以为他宣称无情道是另有计划,星衍宗又久久没辟谣,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果然只有够狠才能轻易得到想要的。
邬崖川拇指撬开瓶塞,仰倒在榻上,相当不羁地将酒都倒进了嘴里,漏出来的酒液顺着脸颊滑下,跟泪水融合没入领口。
又跟阿初学了一点呢。
她不后悔,那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第94章被囚六千
时隔一年再度走出结界,饶初柳侧眸看向茂茂,它像是两年前对着溪水自照,但彼时戴着碧色圆帽遮掩秃顶的胖灵鹤已经重新长出了丹顶,线条优美的肌肉被暗藏锋刃的翎羽覆盖,看上去优雅而矫健。
饶初柳露出浅浅的笑意。
注意到她的注视,茂茂扭头瞥她一眼,张开翅膀拍了拍自己的背,“过来挑冤种啊!”
“……不需要了。”饶初柳把颜芷给的那些玉简都塞进了储物戒里的杂物区,根本没打开看过,“之前那么慎重是因为奠基很重要,但若每次都那么折腾,再多时间也不够浪费。”
“之后猎艳随缘吧。”饶初柳坐在了茂茂背上,指挥着它随意飞,自己则开始易容——虽然低调一年,她的事已经被很多人忘记了,但这张脸还是不够保险,“就像师姐们那样,反正全凭自愿,只要修为足够,是单身就可以。”
而且……
饶初柳眸色黯了黯。
再也不会有人值得她那么费心了。
饶初柳不着急赶路,茂茂飞几个时辰就让它停下休息一会儿,期间一人一鹤跑到妖兽聚集的山林中野炊,有妖兽偷袭她们时,饶初柳自己不出手,只是指挥着茂茂将其打伤赶走。
她没让茂茂杀了对方,不是因为善良——如果这些妖兽有能力威胁她们的生命,饶初柳不会手软。如果她如今仍旧穷困潦倒,她也不会放过它们。
但它们对她俩造不成威胁,她天道商行里的灵石又越来越多,何必多造杀孽。
意识到饶初柳没有杀心,她做的灵膳又色香味俱全,有些妖兽嘴馋就往前凑,她就让对方拿以前脱落的毛发牙齿、兽血跟收藏的东西交换,什么都没有的就跟茂茂打一架当陪练。
一人一鹤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练,等到了青兰城,已经是两个月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