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她不是一个好人,只要有人站出来揭开她过去做的那些事,她现在看起来干净漂亮的肥皂表身份就要被揭开,像剥香蕉皮一样简单,她会被扒光衣服被所有人看到。
她清楚贫民窟是什么样,那时候,就连最下贱最贫穷的流浪汉,也都能往她身上吐一口唾沫,说一句“这样的给我钱我都不上。”
二、她以为伊蒂斯是贫民窟出身,以她的跟班身份沾沾自喜,觉得这是贫民窟的人回到贫民窟,觉得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据,给那些满脸鄙夷的肥皂表一个巴掌,让她们看看贫民窟出身又算得上什么。
但实际不是这样的,太阳并不是从贫苦中挣扎闯出一片天的榜样,不是播撒光芒照亮前路的奉献者,不是三脚乌鸦或者贫民窟女孩燃烧化成的。
太阳就是太阳,是天体,是光明中心,太阳小时候就是太阳,长大当然还是太阳,她没有痛苦地燃烧自己,光芒只是她成长裂变时丢弃的能量。
人怎么能成为太阳呢?
阳光照在不义的人身上,也照在义人身上。
照在贫民窟的女孩身上,也照在贫民窟外的女孩身上。
“不,”茉莉低声喃喃,握紧了身边贝拉的手,用力到好友手指发青连声呼痛,也似乎没有察觉。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精神像疯长的藤蔓缠绕又在龙卷风中厮打盘旋,远远看去,说不上是哭号还是哀求。
总不会是跳舞。
“反了。”她从里向外,给棺材上钉上最后一枚长钉。
阳光照在义人身上,也照在不义的人身上。
照在肥皂表女孩身上,也照在肥皂表之外的女孩身上。
贝拉尖叫着,却没获得伙伴的任何回应,看到对方表情愈发冷静,莫名感到一阵恐惧。
她跳起来,猛地把手从茉莉手中夺出来,尖叫着跑出去时,偶然转头,却觉得好友的面容明明熟悉,却又像是被蒙上一层灰色雾气,变得艰涩苦痛。
她有一瞬间觉得茉莉在哭号求救,有一瞬间,她看到茉莉没有左耳。
——
哥谭下东城,白天,街道上熙熙攘攘,卖小丑面具和特制除草剂的比比皆是,一个身材矮小的斗篷怪人出现在人群中间也没人注意。
那人步伐很快,显然精壮年轻,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老人,或许可能是小孩,但贫民窟这种穷孩子身上能有几个子儿?
路边几个混混不无可惜的收回眼,继续靠墙抽烟打量路过的行人。
那个矮子从不落单,即便绕远路,也始终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
路边摆的都是生活用品或者蔬菜瓜果,没有太多贵重物品,但矮子还是津津乐道,路过每一个摊位都要张望几眼,陆陆续续买了手工手链、拥有纳米技术的搓澡巾、毒藤女越狱时催熟的西瓜,和清仓大甩卖的全新衣架。
尽管她非常刻意压低声音,但其他人依旧知道她的性别年龄。
十几岁的小女孩儿,手里有很多钱,没有目的很容易被销售说辞打动的蠢蛋。
原本靠在墙上的几人彼此对了对眼神,慢悠悠晃了出来。
毒藤女催熟的西瓜太大太重,看起来足有几十斤,那女孩显然拿不起来,抱着非常吃力。
她赶路的速度慢了下来,几乎没走几步就要歇一歇,甚至要拖着西瓜往前磨蹭,刚买的衣架和搓澡巾也沉重的乱晃。
但她走在人群熙熙攘攘的主路上,要没有阻碍地顺利带走她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跟在身后的人彼此商量着对策,还没达成统一,就见到那个女孩忽然站在一个摊位前,脸直直朝地摊上看去,即便看不清脸,也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兴奋。
那是个非常草率的摊位,后面的黑哥赤裸着上身,穿的短袖铺在地上,上面零散摆着几个款式样貌各不相同的包包。
明亮的、锁扣闪着光的带吊牌的全新包包。
奥德莉登时眼睛就瞪大了,她一改之前的躲躲藏藏,猛地掀开面前的伪装,兴奋地指着摆了一地的几个包包:“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给我装起来!”
黑哥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插兜站着并没动作,怀疑这个小孩到底有没有购买能力。
奥德莉对此的回应是,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沓钞票,里掏出一沓边角锋利的厚实的钱,拿在手里开始数钱数,才想起问价格。
这种零元购来的东西都很便宜,奥德莉自己也大概清楚,手里已经数了几张,犹豫了下,指头又捻过一张。
这下总够了。
但对面的黑哥却报了一个高到离谱的价格,奥德莉常年观察奢侈品,知道那是包包专柜里的原价。
“你怎么——”她震惊抬头,正看到黑哥盯着自己手的贪婪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