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骏愤愤地想,郝瑾瑜怎么回事?明明回宫,却不来见他。胆大包天的家伙!
“去请提督大人过来,就说本宫有事……”
他话音未落,有人端着一盆绿兰进来,说郝大人送于太子,庆贺太子入职之喜。
刘子骏瞧见绿兰状似蝶羽的形状,精致娇巧,花朵相依,不觉弯了弯眼睛。
他最喜爱兰花。
他小心地捧着兰花添置在书桌窗台,唤人拿来山泉水,仔细浇灌,嘴角含笑。
孤亲自去找郝瑾瑜便是了。
不管他是郝瑾瑜还是一缕异魂,孤只认识这唯一的郝瑾瑜。
天赐良缘
入夜,天空下起细碎的小雪,今冬第一场的雪。雪花极小,刚落到地上便化了。
郝瑾瑜温了一壶桂花酒,浅浅品酌。
回想起今日的事,仍觉得内心既恶心又苦闷。他无意伤害人,现实却总难以预料。宫廷内乱七八糟的事太多,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一场纷争。
老是保持这样的高度紧张,他好累。
“大人,锦衣卫都指挥使路锋于今夜返回京城,却未曾告知,是否需召见?”
庆雾出现,跪地禀告道。他为皇家暗卫,也是郝瑾瑜情报系统的头头。
“罢了,随他去。”路锋常年受他压制,如今得太子赏识,恐怕只想高他一头,又怎会再听他摆布。
郝瑾瑜在赌,赌太子是位明君,赌太子能够放过自己,给他个安稳的退休生活。
但郝瑾瑜也在怕,怕太子过于贤明,眼里容不得沙子。原身做过不少贪赃忤逆、坑害忠良的事,这些事都不是他所为,但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唯有承担。
郝瑾瑜摆摆手:“庆雾,你陪我喝杯酒。”
庆雾第一次在主子面前逾矩,同坐一桌。
“洒家记得你的年龄与吾相仿,那时我们一同进宫,你身体素质好,被选为暗卫,而我成了太监。我们每隔月余偷偷见面,汇报彼此情况,聊以慰藉。一晃快二十年了。”
郝瑾瑜眯了眯眼,在原身的记忆里,庆雾是最不可能背叛他的人,也是他最信任之人。
“我行事残忍又贪婪,你可曾认为我做的事是错的?”
庆雾摇头道:“属下从未如此想过。即便天下都说您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奸臣,属下也必定站在您的身侧。属下没有对错之分,凡是您的指示,属下必定遵从。”
他出生穷苦,父母早逝,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进宫为奴。郝瑾瑜是唯一给予他温暖的人,是他此生唯一的信仰。
“天下至高的权势我已经得到,觉得甚是无聊。若我想归隐田野,从此青山绿水相伴,你会怎样认为?”郝瑾瑜问道。
原身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只有庆云和庆雾。庆云有父母家人,离宫后有地方可去。庆雾在世上没有亲人,他得考虑庆雾的归宿。
庆雾坚定道:“属下愿跟随大人,闲云野鹤,周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