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亭便被带到?老祖宗的院子。
此时?已?是下午申时?,大多客人已?离去,院子里只剩下程家本家人,程亦乔张罗几位老太太打叶子牌,席间气氛正融洽,外头来报说是城南侯府世子爷来磕头拜年。
老祖宗便知?是程明昱的意思了。
她看了一眼愣住的程亦乔,笑着道,“让他进来吧。”
嫌东次间吵闹,挪去西边暖阁见了魏舒亭。
老祖宗与他聊了好一会儿。
对着旁人沉默寡言,到?了老祖宗这里,他又很健谈。
看着没有贺青云那?般温厚老实,却又比陆栩生要?服帖。
家世门第其?实都不错的,就看有没有眼缘。
交给程亦乔自己决定。
老祖宗给了一份见面礼给他,让管家领着他出来,魏舒亭在西面廊子里见到?了程亦乔。
程亦乔披着一件新做的大红羽纱狐狸皮斗篷,手里捏着刚折的如意花结,倚着廊柱懒懒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魏舒亭目光在她面颊掠过,微微有些脸红,缓步上前朝她一揖,“给二姑娘拜年,祝二姑娘新的一年事事顺遂,心想事成。”
程亦乔扬唇一笑,“哦,我?今年的心愿便是希望清清静静的,不要?有人缠我?,如此我?便借你吉言,盼着心想事成了?”
魏舒亭心下发苦,望着她眉梢驻着笑意,“若是二姑娘定下我?,就不会有人乱缠了。”
程亦乔气乐,站直身道,“你好大的脸,我?凭什么?
就要?定你,别以为我?爹爹放你进来就是认准你了,他老人家不过是看城南候面子罢了。”
魏舒亭其?实是很聪慧的,立即顺着她话头道,
“是,家父常赞程公?外有张良之资,内有萧何之能,为古往今来罕见之全才,若家父在程公?这里还有些面子,是魏家之幸。”
程亦乔听着心里舒坦了,俏眼飞飞,“油嘴滑舌。”
魏舒亭怔看了她一眼,年轻的姑娘正是最曼妙的时?候,面庞都长开了,就像一朵娇养的牡丹。
他正色道,“二姑娘,我?们城南侯府人丁简单,父亲和母亲就我?一个儿子,往后家产也是我?们的,我?父亲为人想必令尊清楚,决不是为难人的公?公?,若是我?娶了你,他不知?多高兴,至于我?母亲,性?子温厚平日与我?父亲说话都不大声?,遑论苛刻儿媳妇。”
“你看,婆媳矛盾没了,也无人跟咱们争家产,至于彩礼,我?们尽侯府所能,绝不叫你逊色旁人,若是你有要求尽管说出来”
程亦乔听到?这,瞪了他一眼,“我?们程家什么时候委屈过女婿,惦记着人彩礼?”
魏舒亭见她听进去了,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程家的富有他是知?道的。
“所以你放心,等你嫁过来,我?的私产全部?交给你,而你的嫁妆我?绝对分文不动,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哎不是你这人好端端的,大年初一发什么?誓你有话好好说嘛。”
魏舒亭见她急了,紧张地心口嘭嘭直跳,忙道,“听你的,都听你的。”
什么?叫都听她的?
不对,她怎么?被他绕进去了,
这个腹黑男人,给她下套子呢。
“出去出去,”她扔着手帕虚推他。
吓得魏舒亭直往另一面长廊退,“二姑娘”
“走?走?走?”程亦乔恁着脸,气呼呼地背对着他不看他。
魏舒亭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不再?纠缠,离着她五步远的距离,朝她作揖,
“若二姑娘赏面子,元宵节这一日,我?来府上接您,领着您去逛花灯!”
程亦乔气得转身当真?将他往外推。
这下好,真?把魏舒亭给逼得脚下踩空,从石阶上往院子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