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却仿佛正压抑着试图保有基本的体面,寄希望于编织谎言的人能够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
“要我去学校接你吗?”
愤怒是一件很容易感知的事,何况夏理确实有错在先。
他心虚地先摇了摇头才想到回答,捧着手机小声说:“我已经在路上了。”
“这样,那我等你。”
“不用等……”
夏理话没说完便被自己打断了。
他的脚步跟着话音停下来,一错不错让目光凝聚到徐知竞身上,看对方盯着自己发出了一声冷笑。
那声音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反倒显得不真实,更像被加上配音的默剧,与画面割裂出细小的时间差。
“实验报告写完了?”
“……徐知竞。”
“你可真聪明,迫不及待找下家。”
徐知竞这次终于朝夏理走过来。
他随手挂断电话,将手机丢进口袋,先前在耳畔曲得泛白的骨节此刻以更强硬的力道攥在了夏理腕间,即刻制造出钝痛,毫不体贴地拽着夏理往停车场走。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知道?”
徐知竞捉着夏理很重将手臂往回扯了一下。
“要搬出去,要做实验。你就这么肯定他比我好,想把我踹了?”
徐知竞说这话时来了一阵风,将他的头发吹乱了,在夏理仓惶不安的心里翻出很久以前的影子。
夏理腹诽徐知竞的愚钝,非但猜不到他其实只想离开,还要幼稚地和别人比较,以为是他喜新厌旧。
这带来新的痛楚,在夏理空荡荡的心室中撕裂出难以言明的苦涩。
类似于突然掉进一场明知回不去的梦,一切都是朦胧而美好的,一切也都是陈旧且凋零的。
年少的徐知竞是困在时间里的一道标志,夏理偶尔回看,他就温温柔柔定格在远去的十六岁。
“徐知竞,我们现在算什么?”夏理愿意再给徐知竞一次机会,“我们在谈恋爱吗?”
“谈恋爱?”徐知竞笑着反问。
他拉开车门,把夏理丢进副驾驶座,根本不绕路,欺身压上去,用膝盖挤开了对方紧并的大腿。
“你想怎么谈?用你这张嘴吃完我的再去哄他?”
徐知竞气得眼红,年轻躁动的灵魂根本不懂该如何爱人,只知道要把愤懑连同欲望一起发泄出去。
他伸手去扯夏理的衣襟,把那件黑色的大衣拽得卡到对方手肘上。
夏理骂他有病,他就一言不发扑上去咬夏理的嘴唇,被掐住脖子也不肯松口,要把夏理的血都咽到自己肚子里去。
“因为你给钱就能睡我,所以觉得别人也和你一样下作是吗!徐知竞!”
夏理用一切方式拒绝,咒骂、踢打,拿湿淋淋含着泪的眼睛与徐知竞对视。
两座车狭小的车厢从最开始就决定了他的失败。
无效的抗拒反而蹭着徐知竞成为一种邀请,催促他愈发肆无忌惮地将夏理往椅背上摁。
“徐知竞,我不要和你做!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