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盈把手里保温杯扬起来,笑说:“骗你的,有呢。”
陈谦梵把车发动,耳边传来她剥药的声音。
雨又小了一些,雨刮器打得慢慢的,降温的季节,外面行人都添上了厚重的衣物。
陈谦梵忽然问她:“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温雪盈抬起看视频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他,又沉默回忆:“下雨天,你带我买鞋子。”
他没有说话,陈谦梵点了点方向盘,短暂地沉默过后,像是低喃:“所以后来我都喜欢雨天。”
温雪盈怔然。
温暖的水流卷入身体,慢慢地缓解病痛的不适。
她趁机问了他:“你在我后面,有没有见过别人?”
陈谦梵没理解:“见过别人?”
“相亲。”
他说:“没有。”
温雪盈傻傻问一句:“为什么没有。”
陈谦梵还是不懂:“什么为什么。”
温雪盈低了头,声音轻轻的:“你明明可以找到条件更好的,奶奶都跟我说了,你本来不是跟我见面的。”
如果不是她提起,陈谦梵快把这件事忘了。
既然说到了,在他的记忆里还剩下什么呢。
是那天他回到家里,有些奇怪地问他的奶奶:“您不是说老师吗?我看着那丫头年纪轻轻,学还没上完呢。”
陈敛向他坦白:“我记错了,不过那个大学老师也挺漂亮的,要不我再给你联系一下?”
陈谦梵对相亲这事没太上心,他自己连两个女孩子的照片都没看过,本来也没抱着太大的目的去相的这个亲,闻言直截了当地拒绝说:“不见了。”
陈敛稀奇地问他:“怎么,第一次相亲就挫败了?”
他想了想:“那倒没有。”
那天离开奶奶家的时候,陈谦梵在出门前又顿了脚步,忽然问她:“您相信直觉吗?”
陈敛见他话中有话,反问:“你什么时候是凭直觉做事的人了?”
万事万物的运行都有缜密的逻辑,陈谦梵一向遵循物质规律的平衡与严格,种因得果,每一个问题都会有确切的答案。
“当然不是。”
陈谦梵也莫名地困顿于这种奇妙的感知,初见的印象,有如触电,漫长而挥之不去,他说,“但我直觉她会成为我的爱人。”
怕奶奶不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他强调了一遍她的名字:“温雪盈。”
对他而言,在这个精密度很高的世界里,她是唯一的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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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雪盈坐在咖啡店里看外面雨丝垂落。
余光里是扭扭捏捏的两个小孩在面基——
也不算面基了,温雨祯之前就跟这个叫邱祺的男生见过,这回还得非得拉温雪盈来看看,给她当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