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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8页)

也不知怎么的,白瑾琪的紧张立时便消去一半,似乎换了个身份,那份紧张羞愧也都不属于自己了,甚至心想:大姐姐这是给我派了一个角色呢,我可得把她演好!

一想这些天来自己顶着的压力,一阵委屈劲儿上来,眼眶就半湿了,又强忍住心酸似的道:“别说了,我心里也后悔得很,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倒是白瑾瑜被她说来就来的眼泪怔了一怔,呆呆地望了她一眼,连下一句要接什么话都忘了,只顾着想:这个小妮子说喜欢艺术喜欢演戏,倒真不是说假的。

白瑾瑜虽没有接住这一场戏,但好歹那女大夫已然受了些感动,宽慰了一句:“可不是,如今不负责任的男子太多了,结了婚也没有做丈夫的样子,实在可恨。好了,你小姐先躺下吧。”手上拿过一旁的登记册,问:“你小姐叫白瑾瑜吗?”

白瑾瑜在边上插话道:“不是她,是我。她是从外省来的首都,登记我的名字方便些,往后不拘她来检查还是手术,我都陪着。如今的男子靠不住,我这个当朋友的要是再靠不住,那怎么行?”

那女大夫听了,倒是对她露了个微笑,说:“有你这样的朋友,那就不错。”说着,将听脉器戴到耳朵里,拿了圆形的那一头按在白瑾琪的肚子上听,可听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做声,反而拧起了眉头。

白瑾琪一颗心给悬到了高空似的,就怕从那大夫嘴里说出什么噩耗来,抖着声音问:“怎么了?不、不大好吗?”

那女大夫又换地方听了几下,这才摘了听脉器道:“你小姐是不是弄错了,我看你并没有怀孕啊。”

这句话非同小可,简直要把这一桩大事故,这段时间以来的憋闷争吵和眼泪,都定义为一场闹剧了!不说白瑾琪,连白瑾瑜都愣在了当场。好一会儿,白瑾琪才恍惚着呢喃了一句:“怎么会?”

那女大夫望了她一眼,说:“我是用仪器听的,还能有错吗?你小姐就是没有怀孕。”连神情也带上了无奈好笑,似乎在说“到底是年轻人,做起事来稀里糊涂的,连怀孕这样的大事也能弄错”。

还是白瑾瑜最先回过神来,激动地鼓了一下掌道:“太好了!这是老天保佑,你和孩子,谁也不用遭罪了!”

随后,在那女大夫的建议下,又带着白瑾琪去看了看胃肠科,说不规律的饮食或是情绪紧张,也会导致癸水不来。要是节食久了再大鱼大肉,难免就有恶心呕吐的症状,胃也是要出毛病的。

这之后,白瑾琪就跟被抽了魂的提线木偶似的,跟着白瑾瑜一连去了好几个诊室,医生说了什么,全然没听进耳朵,只有一个声音在脑子里远远近近地回响着:“你没有怀孕,都是你自己吓自己呢。”

这一颗忽上忽下悬了那么久的心啊,终于终于,这一次是彻底地落地了。

白瑾琪魂不守舍地被提溜了一路,坐回到车上后,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场乌龙啊!这一场闹剧啊!为着这个莫名其妙臆想出来的孩子,自己担了多少害怕,咽了多少的眼泪,又看透了多少人心:郑家树没有担当,每每都回避自己的话题;陈芳藻没有责任,再一次抛下自己转身就走,最后还是只有——

白瑾瑜坐在旁边,拿这个哭得涕泗横流的小妹妹没有办法。她当惯了运筹帷幄的角色,反而不太会温柔那一套,哄也不知道怎么哄,只能生硬地安慰了一句:“哭什么,这不是件好事吗?”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怀里一沉,原来是白瑾琪整个人扑到她怀里,干脆抱着她哭了。

白瑾瑜一时僵在原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和白瑾琪,从来没有像这样拥抱过,毋宁说,她就不是可以轻易和别人拥抱的性格。回想她们从前的日子,不服气过吵闹过也针锋相对过,实实在在的,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彼此贴近过。

白瑾琪从前总说她更亲近白瑾璎,老是想把自己排挤出去。白瑾瑜扪心自问,这话其实没错,白瑾琪总归有一个陈芳藻,姐姐再亲近,还能比得过亲妈吗?

但现在她却真实地感受到,自己有着两个妹妹,手心与手背,哪个都重要。

在白瑾琪嚎哭一阵后,终于略显笨拙地抬起手,拍着这个小妹妹单薄的肩背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白瑾琪这一哭,好比用眼泪把所有郁结的坏情绪都冲走了一般,第二天除了眼睛有点肿,整个人可谓精神焕发。此前对学校的恐惧情绪,也尽数没有了,雄赳赳气昂昂地踏进了校门。

但饶是她神经大条,还是觉察到周围的气氛不大对劲,似乎总有人在背后窥视指点她,随后又掩着嘴窃窃私语。在教室里是这样,到了戏剧社排练的时候,又是如此。

这件事要是放在两天前,白瑾琪一准心虚到崩溃的,可她如今正是甩开了最重的包袱,格外的坦荡磊落。当下在两个女学生说小话的时候,直截了当地问:“你们到底在说我什么?有什么意见,不如当了面大声提出来。”

那两个女学生想不到她如此直白大胆,一时倒愣了,双双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白瑾琪便不大高兴,拧着眉头道:“既然自己也知道是说不出口的话,那就不要说了,我瞧着也闹心。”

那女学生被白瑾琪撅了这一句,格外不服气似的,涨红了脸,很硬气地回嘴道:“我、我是说不出口呀,横竖我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为着她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周围排练的学生大都停下了手上的事,要么伸长了脖子远远地观望着,要么干脆靠拢了围过来,个个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神态,想必对于这件事,都是心知肚明的。

白瑾琪最厌烦受制于人了,谁要想控制她,即便是白瑾瑜她也敢对着干。干脆撇开那两个女学生不管,转而向周围的众人一摊手,道:“哪一位能来给我解惑呢?”

人群里安静了片刻,随即又骚乱片刻,终于有一个毕业班的女学生,端了很威仪的架子道:“白同学,有传闻说你怀孕了。最近这段时间你情绪低落,又被人瞧见过在厕所呕吐,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这是不是真的呢?”

大概是有了这个发言的领头羊,人群里顷刻间冒出许多附和的声音。

有的说:“这年头固然有人结婚很早,可就我所知,白同学还没有结婚吧?”又有人说:“这么多表征都对上了,我看八成是真的。这事儿多么不光彩,她倒好,还上赶着去问呢!”

一时间,拿什么眼色看白瑾琪的都有,连带着那两个女学生都觉得自己占理,将腰杆子挺直了一些。

戏剧社的正副两位社长,就是在那领头羊说话的时候走进礼堂的,等进到了人群的中心,那漫天或批判或讽刺的言辞,已如洪水一般淹没过来。胡小梦高举了手叫停道:“都安静!都安静!吵什么吵?把这里当做茶社吗?还要不要排练了!”

与她不同的是,郑家树呆立在白瑾琪几步开外的地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到此前白瑾琪也隐晦地向他提起过“怀孕”,心里又是震惊又是讶异,混杂着许多其他的情绪一股脑地冲向他。一时之间,一双眼睛,只管痴痴地盯着白瑾琪不放。

可惜白瑾琪并没有看他,她看的是藏身在人群里的程巧书,由她脸上那一种得逞又得意的表情,也可以知道这一场流言的始作俑者,就是她无疑了。

第77章第77章两手清脆地一拍又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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