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秦妙姝咬唇,楚楚可怜,“姝儿想陪着阿娘,不想嫁人。”
秦玅观看向太后,眉心微蹙。
裴太后也被她的哭声搅得心碎,招招手,示意女儿过来。
二公主也是有脾气的,宁愿赖在惧怕的秦玅观这里,也不愿这会到母亲身边了。
“阿狸!”裴太后含泪唤她的小名,语调微颤,“到阿娘这来。”
“阿娘——”秦妙姝见不得母亲流泪,膝行到母亲身边。
母女相拥,小的那个哭得凄惨,大的那个拭去了眼角的泪,勉强维持着仪态。
立着的宫人也忍不住落泪。
秦玅观敛眸:“时辰不早了,朕回去了。”
她扶着座椅起身,背影略显落寞。
皇帝随从跟了过去,步辇压了下来,宫人跪得整齐等待她上辇。秦玅观却越过了他们,兀自走在宫道上。
宫人们面面相觑,方汀挥手,叫他们抬着步辇远远跟着,自己则领着两个侍卫紧跟着陛下。
颐宁宫邻着几所园子,景色静谧漂亮。
已是暮春,落花残败,风一吹便落满衣襟。
陛下发尾和肩头都飘落的梨花,方汀瞧着心酸酸的,想要快步跟上,帮她掸去,却再抬眸时瞧见了宫灯边的唐大人。
宫人藏在了葱郁的林木间。
唐笙小臂搭着披风,定定望着秦玅观。
秦玅观驻足,手腕垂落,衣袖灌满夜风。
只一个眼神,唐笙便觉察到了她眼底的凄色。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唐笙快步过去,衣袍被风吹起。
“起风了,我怕您着凉,来送披风。”唐笙放轻缓了语调,同她说话时心都揪着,“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玅观微扬下巴,眸光暗淡。
唐笙拂去了她肩头的落花,展开披风替她裹上,被她瞧得喉头、鼻子、眼眶都发酸。
她皱巴巴道:“怎么了?”
“回去说。”秦玅观率先迈步,探出手勾起唐笙的指节。
除了宣室殿,秦玅观在哪都是内敛的。唐笙的小指被勾起,不过眨眼的工夫,又被放下。
跟着秦玅观疾行了一路,一进殿,唐笙就紧紧抱住了她。
殿内值守的宫娥见状,慌忙跑了出去,顺道帮她们掩上了门。
“怎么了,你同我说说。”
陛下再不说话,唐笙真的就要难过疯了。
秦玅观被她拥着,心绪逐渐平复,开始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无碍。”她嘴硬。
“什么无碍。”唐笙因为着急显出些近似怒意的神色,“你那眼神就不像无碍的模样。”
与秦玅观有关的事,她一着急便会掉眼泪。压着声音询问时,唐笙的眼泪飞了出来,看得秦玅观发了会怔。
“我就是……思念母亲了。”秦玅观真怕她急得跟妙姝那样嚎啕大哭,纠结了会,说了实话。
唐笙松了口气,眼泪却未止住。她知道秦玅观的过往,也知道颐宁宫的两位母女情深——她的陛下方才应当是受到刺激了。
这个时候她也不知如何安慰秦玅观,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似乎要将她揉入骨血。
“落花残败,朕方才经过,心生哀怜罢了。”
秦玅观一旦想要伪装自己,总会不自觉地说起帝称,唐笙早就觉察了。
“你猜我信吗?”唐笙反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