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的滚轮在水泥地上摩擦着,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成了一段有节奏的声音。
栗山稚香在这段声音中浅浅出神。
她怀疑自己刚才看错了。
不然为什么那种眼神,会出现在温柔的、靠谱的安室前辈的眼中?
她被培训过辨别易容,所以能判断出面前这位就是货真价实的降谷零。
但……
“小稚香,到了哦。”
男人的声音忽然盖过滚轮声,将她游离的思维拽回。
栗山稚香回过神,她已经停在了一辆黑色马自达RX-7面前。
而安室透就在她旁边,对方灰紫色的眼眸带着浅浅笑意,颇为轻松和自然。
刚才那抹冷暗,早就不知所踪。
果然还是错觉吧……?
或者那是安室前辈的卧底修养——始终谨记自己还有一层组织成员的身份?
栗山稚香找不到别的理由。
她舒了口气,让自己不要显得太紧张。
“……前辈,”栗山稚香重新扬起笑,正对上安室透的视线,认真道,“叫我稚香就好啦,叫‘小稚香’的话,总感觉我还是小时候没长大的样子。”
安室透一愣,随即笑出声:“是是是——是我没注意到这点,还拿稚香当小孩子了。”
男人的笑声让她的神经稍加放松。
嗯,刚才果然还是错觉嘛。
无论是出于职场的信任还是私下的关系,她都不该怀疑安室前辈,这完全是对他蛰伏黑暗许久的不尊重。
如果安室前辈能被黑暗势力拉拢反水,那……这世界应当疯了,表哥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给他一拳?一拳可能也不够吧。
栗山稚香缓和了自己的心情,怀疑消失,她松快了不少。
“那安室前辈,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那里吗?”她问,并尽量不让自己在公共场合提到敏感词汇。
男人帮她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车“哔”一下开了锁,车灯点亮地下车库。
“嗯,先上车吧,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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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前辈开车很稳——这是栗山稚香上车后的第一反应。
车向不像快斗那家伙一样四处乱窜,内里的质感也很成熟,音响放着国外新闻电台,空气里弥漫着极淡的、有些冷调的薄荷味。
薄荷糖?栗山稚香猜,又觉得不可能,应该是薄荷类的香烟。
“稚香上次来东京是什么时候?”安室透忽然开口。
她回忆:“有点久了,半年多之前吧?”
“半年多……算起来,那时候还在读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