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知道你答应了!”宁凤游忽地停住叉腰,鼓嘴看繁星,一副我早知道你在逗我的样子。
繁星这才站直身体,浅浅一笑,说:“好吧。”
宁凤游嘴角翘起来,正要跟繁星好好说道一下她神祭节的计划,忽地看见什么,使劲摆手。
“哥!这里!”
繁星朝宁凤游招手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踩着雪过来。
他穿一身月华色的袍子,外罩灰黑色的氅衣,皮肤很白,鼻梁高挺,走到她们跟前时,头上,氅衣领口,甚至眼睫上都落了雪点子。
“哥,我们等你好久啦!”宁凤游叫嚷起来。
很快想起什么,用力地弯腰侧开身,一副隆重介绍的模样:“这就是我跟你提过很多次的,第一次考核就得到太虚大人全天级评价、力敌纪国半圣子、名震我们圣院的大荒殿下,繁星。”
顶着这一串名头,繁星淡定地朝对面的男子微笑:“你好。”
宁凤游的哥哥名雪夜,确实有种与雪天相合的气质,繁星朝他微笑时,他慌忙眨去眼睫上的落雪,有些磕绊地说:“你、你好,我是凤游的哥哥,早就听她说起你了,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凤游也不让我来找……”话没说完,俊秀的表情忽然一僵。
宁凤游站在她哥后侧方,手隐在腰后,不知道在使什么劲。
年轻人很快熟悉起来,三人往宁家的方向走,宁雪夜还细心地给繁星解释:“宁家巷离圣院不远,而且雪天行走别有意趣,若是殿下冷,我们也可以租一辆飞行幻器。”
直到繁星说不用,走着去就好,兄妹俩才推推搡搡在前面带路。
他俩互相驾着胳膊,同手同脚往前走,时不时还跟后面的繁星搭话,实际却用识玉疯狂传音。
“这就是你最近忙活的大事?”宁雪夜开学许久,一直没有露面,当然不是没有原因。源头就在于他的好妹妹开学后不久的叮嘱,“有大事密谋,勿扰。”
识玉中,宁凤游的声音高亢:“当然,我专心致志跟我的好姐妹培养感情,这可不就是大事?你知道我们这种假圣女在圣院讨生活有多不易吗,人家个个有来头,我当然要给自己找个搭子。”
宁雪夜若有所思往后看了一眼:“这位可不像是寻常搭子。”
“那可不!”宁凤游与有荣焉地点头,“繁星可厉害了,一时半会儿都说不清。我一开始觉得她跟我一样没有玉圭,也是假冒的,现在我觉得,她指不定就是那种神秘的古族圣女,你懂吧,大荒多神秘啊,然后有个古族,因为第五宫,才出来求学。”
宁凤游神态憧憬:“反正我这次运气可好了,我就住繁星对门,跟她号码也排在一起,我要做繁星最好的姐妹!你没事不要打搅我们。哦,这次繁星跟我们回去过神祭节,你可得客气点,然后没事多多帮我美言几句,以维护好我在繁星心中美好的形象。”
就跟天下所有的哥哥一样,宁雪夜觉得妹妹是想多了,她哪有什么美好形象,哦,偷懒贪吃脾气差爱掐人算优点的话,那倒是能勉强说道。
宁凤游自觉叮嘱完,很快抛弃了宁雪夜,跑去后面跟繁星手挽手。
兄妹俩步调倒挺一致,宁雪夜在前面走着走着,不知怎地就跟她们挪到一排,最后莫名其妙变成三人并行。
“我们中州过神祭,一般会热闹三天。”宁雪夜边走边给繁星介绍中州过神祭的习俗,声音细致温和,“从明天开始,圣院会在白玉广场外供上祭坛,点上神香,香柱焚烧三天不灭。第一天,中州百姓奉上祭品,普通些的,就是三牲五谷,有些门庭的,会供奉五行玉或者珍稀兽核。”
他的行事与宁凤游截然不同。
宁凤游说话,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思绪没有边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而宁雪夜作为哥哥,就要稳重得多。
他行事有一种妥帖会照顾人的意味在,知道繁星不了解神祭节,就主动给她讲解相关知识。
“第二天,就是正式的祭典了。届时,圣院的院长大人会亲自露面,念诵祝词,还有祭舞,随后太虚大人神降,百姓敬拜,太虚大人赐福,祭典才算圆满。”
“第三天,属于百姓自发的庆贺,中州世家会摆一些小型流水宴席,晚上还有灯会。”
繁星认真听完,最终说:“听起来很热闹,无愧于三国最大的节日盛会。”
宁雪夜敏锐地发现,这位大荒殿下的态度似乎算不上完全的热络。她确然带着一种好奇,可好奇的本质是一种观望。
她似乎只想做旁观者,并没有全情投入的打算。
宁雪夜将这理解为,各地风俗的不同。他及时地将话音一转:“其实也不是所有部族都过神祭,至少我知道一些巫族就不过。它们有各自信仰的天地之灵,祭拜的庆典也各不相同。”
“我知道,我知道,就像繁星族里的司辰部一样,是吧?”宁凤游接过话茬,她抱着繁星的胳膊,好奇地说,“繁星的部族会过什么节呢?”
宁雪夜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繁星想了一下,说:“过,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