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随的话十分简短,只传达了两个消息。
一,有人刚刚突然大批量售出股份,引起股市挤兑,如今股价暴跌。
二,陆京择的人已经封锁了裴野的庄园。
陆京择花了大价钱买入裴家的股份,又大批量出售,分明就是存心要裴家死。以及,逼他现在不得不回去处理刚结束的购入案,甚至哪怕他不回去处理,他也没办法再派人进庄园拦截。
一箭三雕。
江临琛挂了电话,几乎要气笑了,只是看向裴野,“你们真是好兄弟,谢观鹤帮你规划航线,你呢,还能趁着陆京择做空前从我这里赚一笔。陆京择,也借你的合同玩调虎离山。好,好。”
“没事,你也够缺德的,都压到那个价了,也赔不到哪里去。”裴野低低笑了下,很有几分神气,“我要去度假了。至于你无论陆京择拦不拦得住温之皎,你反正是掺和不进去了,不如回去开会看看合同怎么搞。男人嘛,事业和爱情总要有一头吧。”
江临琛被回旋镖伤到,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我很好奇,你和陆京择商量好了?”
“没有。”裴野回答十分干脆,“我原本的计划是签完合同就抛,恶心一把陆京择和你还有我爸,带着皎皎走。但后来,我感觉我和陆京择都想恶心你和我爸,哦对,我哥,表的那个,他说过,你那个巫蛊娃娃让他很生气。”
江临琛冷笑了声,“可以。只是,如果陆京择把她带走了,我还有办法夺回来,你呢?”
“他带不走她。”裴野笑道:“我也带不走。”
他道:“谢观鹤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裴野的笑容很淡,或许因为在夜色中,也或许因在无数灯光的照射下,他的脸格外的苍白。
一阵风吹过,薄雾般的云朵轻轻遮过月亮。
温之皎头晕目眩,努力眨了眨眼,花了一番力气才望见眼前的人。
率先望见一张美如玉菩萨似的面容,他穿着衬衫和大衣,旋螺桨转动的风将他衬衫吹得鼓鼓的,也衬得他身材修长,气质孤冷。
谢观鹤此刻脸上带着笑,抱着手臂,“吓傻了?”
温之皎很想辱骂他几句,可一张嘴,却忍不住扶住了车,克制住想吐的冲动。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谢观鹤身后的人便已经扶住了她,将她硬生生带上了机艇。
也是这时,谢观鹤才注意到车里的薛灼灯,他淡淡道:“这是你的挂件?”
温之皎晕得难受,话都说不出来。
谢观鹤思忖了几秒,示意了下身后的人,他们便立刻将被五花大绑的薛灼灯也一同放上了机艇。
他的手握着流珠摩挲了下,笑起来。
不知道,到时候裴野看到会怎么样。
应该很有意思。
温之皎有气无力地骂骂咧咧起来,“你王八,我一定,我会回来的,我要杀了,我……”
谢观鹤正要说话,一辆车却已骤然停在了不远处。
“砰——”
车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合上。
一名长身玉立的青年站在晦暗不明的光影中,他迈步,英俊清冷的面容在光影下愈发深邃。他直直地望向飞机里的人影,又望向谢观鹤。
陆京择走近,道:“放她下来,谢观鹤,你有多少人,我也有多少人。”
谢观鹤笑了下,“陆先生,好久不见。”
“谢先生,请问你要对我的女朋友做什么?”陆京择神情冰冷,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装,“别忘了,上一场宴会的账,我还没有算过。这就是谢家的待客之道,大开眼界。”
“此一时,彼一时。我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谢观鹤缓缓走向陆京择,他笑了下,“我知道你耳目不少,也知道你一定回来这里。”
陆京择挑眉,“所以?”
谢观鹤笑道:“她不会离开太久,也没人能伤害到她。”
“裴野是个偏激的个性,你的保证不可靠。”陆京择垂下眼,“更何况,事情不是你们说得算的。”
谢观鹤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锦盒,递给陆京择,“那这个呢?”
陆京择蹙眉,打开了锦盒。
几秒后,他挑起眉头。
谢观鹤道:“我猜,你看得出来这是谁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