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洺的眼神变得更冷硬如冰,他的剑把怀明玉的脖子刺得凉意袭人:“你把她如何了?”
“我警告你,不要动我的妻子。”
怀明玉还带着纱帽,所以薛洺不认识她。
她压了压自己头上的纱帽,被薛洺冷然的剑意撩开了一角面纱。
明玉愣住了。
薛洺和怀意玉,竟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了?
明玉的牙龈都咬得似是要磕进地里。
凭什么,凭什么怀意玉那蠢笨的东西,也能得到薛洺的爱怜。
薛洺是她的东西。
不过,明玉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见她久久未言,薛洺不耐烦地拿剑,一剑挑翻了面前女子的纱帽。
看清了面前女子的模样。
他愣住了。
甚至肃杀气都未来得及消,而剑却在见到女子面貌的一瞬,本来凌厉指着人,仿佛随时要把人毙命的剑,就因着身体本能,下意识垂下,后用手盖住锋利的剑侧,怕伤了面前女子。
这是身体本能地不伤害面前女子。
不用什么惊世骇俗的重逢,也不需要什么寒暄。
可能这就是年少夫妻的默契。
只一眼,他便认出了她。
她的样貌没变。
还是那么张扬明媚。
只是这么张扬明媚的人,如今眼睛里却有了脆弱与泪花。
明玉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薛家弟弟,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叫你。”
明玉比薛洺大两岁。
“你知道的,我比不得我妹妹乖顺,是个很容易吃醋的人。”
“我不想祝你们幸福。”
“薛洺,你知道吗?我九死一生,总算得以回来寻你,我想着我得以回来便好了,我们便能恢复以前的恬淡日子。”
“我濒死之际,我想着你,想着紫蝶煌封,才活下来的。”
她眼里隐隐含着水色,明媚的面貌却哀伤憔悴,强忍着不让自己彰显脆弱。
“罢了,你伤得很重,不宜把我糟糕的思绪带给你。”
“我去换水,你的伤口需要清理。”
薛洺有力的手掌抓住了怀明玉细弱的手腕,止住了她妄图逃离的身影。
“我还有话要问你。”他面上还是淡然的模样,薛洺向来是淡然的。
可如今,见到怀明玉,他在暗处,握着剑的手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明玉挣开他,平静地说:
“别跟过来,你明白的,我是个坚强的人,不会被打倒,只是需要时间静静。”
明玉出了门。
莫离安静地在门后,用蒙尘的实布门帘,隐秘身形。
他看着薛洺和怀明玉的影子交杂着,似是能融合在一起,是独属于年少夫妻,相互扶持而来的熟悉。
他平静地扫了薛洺一眼,原先冷漠如冰的面目,如今却勾起了点笑意,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