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接住,咬了一口,脸上的笑意更明朗了,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水果?”
“昨天和你一起散步路过水果店的时候,你多看了两眼。”
但因为中也在,魏尔伦只是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
兰堂收回思绪,没有多说,在魏尔伦身边坐下,继续返回原本的话题:
“说起来,保罗以前写过诗吗?”
魏尔伦:“我不记得了,你记起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普通人在发现一本好书时,只会惊叹情节的玄妙,语句的优美,”
兰堂对魏尔伦微微一笑,是难得轻松下来,说说笑笑的愉悦:
“而不会想:若是让我来写,是绝对写不出来更好的书。”
“也许,我只是在随口感叹,没有你所说的深意。”
魏尔伦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眼中含着的笑意越浓:
“如果我在过去是一位诗人,绝对是一位人生失意的诗人。”
“为什么不是一位意气风发的诗人?我们还年轻,还没有到可以失意的年龄。”
兰堂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多少岁,但看着镜子里的模样,兰堂能判断出他们才成年不久,最多会是二十岁。
魏尔伦笑道:“是直觉。”
“我的直觉也在告诉我,”
兰堂伸手,帮魏尔伦把遮住眼睛的头发捋到耳后,语气温柔又肯定:
“你很好,就应该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魏尔伦与兰堂眼中的温柔对视,一时竟怔住了,耳边响起心脏跳得飞快的声音,向大脑传递奇怪又不明所以的感觉。
魏尔伦愣了两秒,才重新找回身体的使用权,强迫自己低头,看向手中下意识合上的诗集,转移话题道:
“这本书的质量很好,可惜销量不是很好。”
魏尔伦在买书时,按照与中也的约定,去了大野太郎的店买书,
那里的书籍还算全面,还会在角落藏一些冷门的诗集,
唯一的缺点是,大野太郎是个话痨,总会滔滔不绝说一些废话,连书是从哪个渠道进的,在这里待了多久,卖了多少本都要说出来,
但在此时,魏尔伦突然庆幸大野太郎是一个话痨,否则,他恐怕无法立刻想到和兰堂聊下去的合适话题,而是会继续相顾无言的沉默。
兰堂低头看向封面,
诗集的封面只是一张彩铅画,大片的铁锈色、紫色与黄色组成一幅落日图,
上面没有书名与简介,只是在图片的角落,有一个法文的笔名:艾提安马拉梅,
兰堂仔细看了看,想到里面没有经过翻译的法文诗句,猜测道:
“天才总是会对庸人不屑一顾,可能这位诗人根本不屑于用宣传吸引一群不懂诗的乌合之众,而且,它能够在横滨出现,说明它在法国并不是毫无名声。”
“可能是这样,”
魏尔伦重新翻开书籍,快速看着一篇篇诗集,强迫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店主说,在横滨,能够看懂法文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它一直在角落里落灰。”
“如今被你买到,这本书的落灰经历就没有白费。”
兰堂碰了一下封面,笑着道:
“在角落里被你找到,也是一种缘分,就和我们失忆时分到同一个帐篷里一样。”
“应该是吧,”
魏尔伦的目光落在其他地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