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不然将你丢在这处。”
裴玄章语气凛若秋霜。
谢怀珠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地上的豆嬷嬷。
裴玄章将火把打得低了些:“看清楚了?她后脖颈有什么?”
谢怀珠愕然,猛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忘了害怕。
豆嬷嬷后脖颈处的麻绳痕迹是交错的。若是上吊而亡,后脖颈不可能留下痕迹的。豆嬷嬷真的是被人勒死的!
可裴玄朗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她摇头,裴玄朗待她那样好,一心为她着想,他不会的。这里面一定有其他的缘由。
“拖过去埋了。”裴玄章吩咐一句。
石青俯身拖起豆嬷嬷心里暗暗叫苦,这破差事,早知道就让莫山跟着主子来这一趟了。
“是裴玄朗杀了她。”裴玄章望向谢怀珠:“他心玄不轨。”
“不会的。”谢怀珠毫不迟疑地替裴玄朗辩驳:“他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谢怀珠。”裴玄章捏住她下巴,乌浓的眸中怒意涌动:“看着我。”
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毫不犹豫地维护裴玄朗,她就那么在意裴玄朗!
谢怀珠抬起乌眸看着他,眼底的情绪还未平复,迷惘而惊讶地看着他,像迷途的小鹿。
“陪我一晚,我带你兄长回上京。”
裴玄章半侧脸融在黑暗之中,明明是俊美无俦的一张脸,因为火把的摇晃而显得阴沉,森然如阎罗。
她不是喜欢维护裴玄朗么?那就让她亲手给裴玄朗戴上绿帽子好了。
“不可能。”
谢怀珠睁大乌眸,脱口拒绝。
她脸逐渐涨红,气恼不已。这么无耻的话,裴玄章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除了我没人能救你兄长。一晚上换一条命。”裴玄章松开她,缓缓转身:“明晚我在北郊外的宅中等你。”
红麝守了一夜,她见娘子呆呆坐在帐子里,醒后也不唤人,稍稍有些不忍,端了一盏清水与她润喉:“娘子是想起昨夜的事情了?”
她不敢去想世子过了昨夜,是怎么想她家娘子和姑爷的。
谢怀珠半点也想不起来,但是看红麝的眼神,就不像是什么好事。
但她是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应当没被男人趁机做些什么吧。
她摇了摇头,心怀侥幸:“昨夜你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背回来的么?”
红麝的力气要是背着她,是容易浑身酸痛,手腕勒出一圈痕。
而且也十分丢人。
“奴婢本来是这么想的,”红麝叹气,不自然道,“不过正巧遇见了世子,是他将您抱回来的。”
嫂溺不援,是豺狼也,谢怀珠懊恼上天都给了她这么一个绝妙的机会,她怎么没开口求世子就已经醉酒睡过去了:“事急从权,那也算不得什么……世子应当听婆母说起过阿爹的书信,他有主动问你么?”
红麝深深低头,不敢直视娘子,小声道:“奴婢想过这件事,可是等世子抱您出来,要奴婢收拾东西的时候,瞧见世子那模样,吓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半夜出来散心,却路遇醉酒的弟妹,瞧着红麝将她拖回去未免也太无情,他是主子,心情稍微露在脸上些,就把人吓到了,谢怀珠叹了一口气:“那这玉佩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