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元千修也带着几位长老和执事堂弟子赶了过来,一靠近玉髓峰。
“怎么回事!”元千修一天天忙得焦头烂额,知道是独孤苍眠叫嚣,太阳穴又开始疼了,“独孤,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你浑身是伤还没被教训够,非要彻底惹怒清鸿才肯罢休?”
独孤苍眠冷笑,目光投向不远处悬在半空的清冷身影,“自此擅自从外面带人回来,偷偷摸摸,躲躲藏藏,被我说中后更是恼怒得要杀人灭口,你们不妨让他把藏着的人放出来,不就能证明我所言非虚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目光瞬时聚焦到聂更阑身上。
云雾缥缈,山风呼啸,峰头奇石林立峭壁嶙峋。方圆三里内一时间寂静四周只有风声在呼号刮过。
聂更阑抬眸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沉沉开口,“师尊,我没有。”话虽如此,可心口还是抑制不住砰砰狂跳。
师尊冷淡而陌生的目光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分明就差一点,他打算回到玉髓峰便要告知师尊月影狐族一事,却被独孤苍眠冠以负心的名义揭发在前。
他怒火和躁意腾腾往上蹿,恨不得一剑劈了独孤,却又生生忍住了冲动,饱含着无限委屈望着悬在半空的身影。
他原本打算再费些口舌说服师尊,没想到,对面身形颀长的人已经缓缓开口:“我信你。”
聂更阑一怔。
独孤苍眠闻言疯狂之色涌现,厉声大吼:“师弟,休要被此子蒙骗!他是从凡界而来的小倌,混惯了风月场,什么话都能面不改色说出口,你若信他——”
“够了。”
清鸿剑尊还未开口,元千修已经深深皱起眉,厉声呵斥独孤苍眠,“独孤,他们已是结契的道侣,这种事须得由他们自己解决,干你一个旁人什么事?”
独孤苍眠恶狠狠瞪向元千修,“宗主,今日你们若是不当众查证这小子身上究竟藏没藏人,我便出去宣扬他与外人幽会,给师弟戴绿帽子!”
元千修气得额角青筋直跳:“独孤苍眠,你!”
四周的弟子和长老皆是议论纷纷,都摇头看着这一幕。
宗门上下隐约也都知道聂更阑、清鸿剑尊师徒二人与独孤苍眠有过节,而独孤苍眠名声败坏,不知道被教训了多少次。
可无论再怎么样,聂更阑小倌的身份也是众所周知,众人见他说得笃定,心中不禁产生了动摇,目光狐疑地望向聂更阑,在他和独孤苍眠之间摇摆不定。
北溟朔忍不住破口大骂:“独孤苍眠你这个老匹夫!你害我哥害得还不够,如今还恬不知耻要坏我哥和聂更阑的名声,谁给你的胆子!”
这时,胡长老站出来道:“宗主,我看索性便让聂长老做个证明,否则今日一事传开,确实对他与剑尊的名誉有损,毕竟三人成虎啊!”
元千修略一思索,觉得确实如此,于是看向清鸿剑尊和聂更阑,“你们若是愿意,不若就趁此机会做个澄清,否则今后恐怕又要谣言四起了。”
聂更阑唇动了动,要出声,清鸿剑尊这时已然淡漠开口:“不必。”
“我的道侣,我自然信任。”
聂更阑阴沉的眸子倏地抬起。
独孤苍眠面色一变,嗓音嘶哑扬声喝道:“师弟!”
“师尊。”
聂更阑和他同时出声,眼睑下方染上一层柔和的阴影,
“师尊,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恐连累了你的名声。”
说着,聂更阑从腰间解下一只储物袋,目光直勾勾和半空神色清冷之人对上视线。
他一挥手,调来一朵浮云,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一刻,储物袋倒转,一个芥子屋蓦地轻轻落在云朵间。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这座玲珑屋子。
“叽叽。”
蓦地,众人听得分明,屋中传来一道叽叽声,像是某种妖兽的叫声。
下一瞬,一只雪白、长长的狐尾从屋内探出,左右摇摆,紧跟着一只通体同样雪白的狐狸从里蹿了出来。
元千修一看,松了口气,“原来是只狐狸啊。”
却见独孤苍眠突然发出一声暴喝,掌心一股灵力在电光火石间朝着白狐落下。
“叽!”
那白狐瞬间在众人面前不断膨胀变大,毛发仿若在散发白色幽芒,最后,终于无所遁形,变成了一个青丝飘逸眉目浓丽、手足和脖颈皆佩戴着银环玉器的冶艳女子。
女子身形微微一动,手一抬,银环玉器便叮叮当当在山峦云层间传来清脆的碰撞声,端的是万种风情,姿态俏媚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