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瑟寒着一张脸:“雷铖,你要抓人我不反对,至少等我把重要的事宣布完再抓也不迟。”
“殿下何不听我先说,毕斯法官涉嫌藏匿、伪造证据,栽赃陷害,制造冤假错案等多项罪名。我向殿下申请,撤销毕斯法官过去六个月做出的所有判决,将案件发回重审。”
会场哗然。
雷铖转身面向记者:“就拿众所周知的卢达瓦命案举例,据我查证,杀害卢达瓦的真凶,并非被告凌熠本人。”
人群中像被泼了一盆沸水,凌熠向前迈出一步,想要阻止雷铖接下来的话,被唐德拦住。
他默默地摇了摇头,如果连军方都插手调查,凌熠露面也无济于事。
奥瑟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差:“在坐的都是媒体,你可知你此刻说话的分量?”
“我为我说的每一个字负责,今天我迟到的原因,正是对卢达瓦的尸体重新进行验尸。”
奥瑟:“你扒了我小舅舅的坟?”
“情急之下只能如此,还请殿下恕罪。”雷铖很没诚意地道歉,“而验尸的结果证明,卢达瓦并非死于刀伤,而是中毒。”
凌熠:!??
大法官也满脸震惊:“不可能,法医报告上根本没有写他中过毒!”
“他中的毒很罕见,须用特殊试剂才能验出。先前的法医看到尸体后颈有大量致死伤口,就草率地将其判定为致死原因。而事实上,卢达瓦在此之前已经中了必死剧毒,即使被告不做任何事,也改变不了他死亡的结果。”
凌熠与唐德惊讶地面面相觑。
“法医为完成工作草草验尸,你呢,为讨某人欢心草草判决,还说你没有草菅人命?”
快门声连成片,记者们早已忘记来此的初衷,有了这么劲爆的新闻,谁还在意奥瑟殿下的婚姻小事?
大法官比任何人都清楚军方的刑讯手段,带着哭声哀求:“我的确做过很多错事,可我已经改邪归正……殿下可以证明!我把我收集到的犯罪证据都交给了殿下,就连首相——”
“砰!”
一声枪响,大法官眉心多出一颗洞,在众目睽睽下倒了下去。
大主教惊恐地瘫坐在地,侍卫们从四面八方将奥瑟围住,雷铖和部下们迅速往枪声的来源寻找可疑人物。
大厅里的人四散逃命,尖叫声此起彼伏,在这种混乱中想找出一个人难于上天。
洛拉在枪声响起的刹那就因应激反应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冷汗不止,却仍凭借最后一丝力气拉住逃跑的摄像。
“……录像……很关键……”
摄像嗓子都变了音:“洛拉姐,他们都开枪了,你要新闻,可我要命啊!”
就在二人拉扯时,一个人影从他们头顶一跃而过,跳进人群,精准地将一个人踹倒。
被踹倒的人手里拿着枪,因为这一踹,弹道轨迹改变,第二枚子弹射向天棚,被击中的灯管爆出刺眼火光。
“啊——!”洛拉条件反射抱住头,发出尖叫。
摄像见状:“你明明也害怕,还逞什么英雄?!你不走我走!”
他撇下洛拉和摄像机,不顾一切朝安全通道的方向逃跑。
突然杀出的不明人士与持枪射击者扭打到一起,银色的袖珍手枪被击飞在地,陀螺似地打着转。
他就像冒出来的一个饵,从会议厅各个方向跳出打扮成记者模样的人,目标一致地冲向他。
奥瑟的侍卫仿佛对此早有准备,火速将人拦下,一个战场扩大成若干个,大厅到处都有人在交手。
洛拉咬紧牙根骂了声“废物”,用发抖的手捡起丢在地上的摄像机,四肢匍匐在地朝战场的中心爬去。
周围的人都在朝反方向逃跑,唯独她在逆行。脚步像骤雨雨点般在身边踩踏,洛拉一边躲避,一边寻找视野开阔的拍摄位置。
她持续接近,以多年战地记者的经验,终于找到一处藏身之所,既有掩体,又能仰拍全局。
她以后背抵住椅背,右手握稳相机,左手牢牢握住右手,再用膝盖夹紧手肘,尽可能减轻颤抖。
而镜头的十字准星,牢牢对准第一个跳出来的青年。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才是主角。
暗杀大法官的人在他的连环暴击下被打得不醒人事,他撇下手里这摊烂肉,又轻松解决掉两个扑上来的杂兵,
他拥有一头闪耀的银发,身材修长,四肢矫健,遗憾的是洛拉的镜头始终无法捕捉到清晰的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