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来,没有说其他的话,和往常一样,过去给她后腰系蝴蝶结。
她忽然说:“其实我自己会系蝴蝶结。”
陈祉手下的动作一僵,背对着她看不到神态,系到一半的结最终顿住,“所以。”
“但还是习惯你来系。”她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做的很多事情,我都理所当然。”
“我是你老公。”他继续三两下给系上,狭长眼尾微挑,“给你做什么不都是理所当然。”
“老公就要做很多事情吗。”
“嗯。”
“哪条法律规定的。”
“哪条法律没规定。”
她哑口无言,手背过去,想自己系,但被陈祉反握住,他系好了,将她轻轻往后一拉就靠入他的怀里。
“我希望你理所当然,也希望你肆意妄为。”希望她在他这里随意哭,希望她随心所欲。
周今川说她爱哭,但她除了床上被弄疼,没有哭过。
这次她有为他难过。
哪怕,是争吵。
“你会很辛苦,陈祉。”南嘉低声喃喃,“我早就说过你不要因为曾经对我的嘲笑而特殊对我。”
“你真的觉得,我是因为愧疚弥补你吗。”陈祉指腹卡着她的腰际,声线微哑,“冥王星,真的不知道卡戎的存在吗。”
她一愣,抬眸看他,小脸懵然。
他唇际浅浅漾起无奈的弧度,把人转过来,温热指腹覆着眼角,“眼睛都哭肿了,比兔子还红。”
“是不是很丑。”
“挺可爱。”
“真的吗。”南嘉信以为真,侧脸去看一侧的反光镜,一下子就看到自己红肿的眼尾,仿若被人打了两拳。
她瞬时惊住:“这怎么肿成这样,怎么办。”
“待会上药看看。”
她轻蹙眉,“可能没什么用。”
“怪我不会哄。”他低声,“让我们家小兔子哭了那么久。”
越说越哭,越哄越哭得厉害。
要是不哄,可能反倒没那么多事了。
餐厅里,Vera正忙布菜,这些本是下面女佣做的事,她怕她们做不好,经常亲自来,观察力敏锐的她看见南嘉微肿的眼角,没有多问,笑说:“太太最近练舞太累了,没休息好眼睛都肿了,我这就让人去拿消肿药。”
“不用,陈祉去了。”南嘉拉开椅子坐下。
Vera过来替她掰餐具,“今天的烧汁鳗鱼很鲜美,这是太太您爱喝的百合莲子露……”
家里一日三餐都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
南嘉握紧调羹,轻轻搅弄,思忖片刻后忽然问:“他喜欢吃什么?”
“少爷……”Vera犹豫,“他没有喜欢的菜。”
通常情况,家里的厨房每日菜系都不同样,老宅也是如此,这些年从未变过,安全起见,不会特意为某个人做特别的某道菜。
Vera挺纳闷小太太今天怎么突然这么问。
南嘉赶时间,匆匆饭罢,给桌上放置两张入场券。
Vera惊喜:“太太?”
“这是港舞的演出票,给你和许管家的,可惜没抢到好位置。”南嘉说,“谢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
Vera不仅要忙家里琐事,还要替她忙舞团的服饰准备,他们的薪水是陈祉发的,南嘉不知道谢什么,用演出票略表心意。
“您太客气了。”Vera问,“那少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