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请您想办法救连城一命吧!乔年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连城能够醒来。”
乔年胸口的伤被灵阳子治好了,又跪下来向灵阳子祈求。
听了他这话,史家夫妇才如梦初醒,也连连向灵阳子跪下磕头附和,“求道长搭救!”
这场面不可谓不出人意料了,王子逾也是向院里的下人打听了才知道——
原来在史家夫妇去王家找王子服之前,乔年听说史家和王家已经为史连城和王子服定了亲,于是特意到了史家来再做争取,祈求史家能够将连城嫁给他。
但史老爷本就瞧不上家境贫寒的乔年,从前乔年也上门求过好几次,已经惹得他不厌其烦,如今又耽搁他们上王府找王子服取心头肉的时间,更是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史老爷当场就讽刺地告诉他,连城的病需要爱慕她的男子的心头肉做药引才能治好,问乔年愿不愿意割心头肉。
没成想乔年竟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史老爷自是不会同意,毕竟为了报恩,用了谁的心头肉就得把女儿嫁给谁,比起饱读诗书但一贫如洗的乔年,他还是更加愿意选择不学无术但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的官宦子弟王子服。
再说了,道长承诺过,取了心头肉他马上就能治好,根本就不会造成什么后果,这样一来更是用不着乔年来表真心了,于是当场就不耐烦地将乔年打发走了。
然而乔年与史连城两情相许,从前也通过史连城的贴身丫鬟有些来往,这次情急之下,乔年竟是直接找上了连城的贴身丫鬟,让她带着自己偷摸进了史家的后院去见连城。
连城病得厉害,连他进去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地无意识咳血,眼睛上翻,看着是濒死的模样。
而那道士和史家夫妇一道去了王家,乔年看着连城的样子心急如焚,想到史老爷说的只需要爱慕连城的男子心头肉便可以救连城,当即自己挥刀剜下了自己的心头肉,只是还没等将药煎来,连城便先一命呜呼了。
灵阳子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只能先将割了心头肉同样濒死的乔年救回来。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王子逾刚刚进来看到的这样了。
如今史家小姐已死,要想死而复生估计可没那么容易。
灵阳子安抚道:“史小姐是被施了邪术所以暂时假死了过去,她命不该绝,贫道已经知会了地府,待会儿便会还阳了。”
众人喜不自胜,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只能连连磕头道谢。
“李文成,你真是藏得好深,叫人一通好找啊。”灵阳子没有再搭理他们,反而转身走出来,瞧着那妖道冷哼了一声,“要不是这次为非作歹露出了马脚,贫道还不知道要寻你到几时呢。”
李文成正是这妖道的俗家姓名,现在他已经不是白云观的弟子,灵阳子自然也不再用道号称呼他。
“师兄,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求师兄放我一条生路!”
李文成挣脱了沈遐年的手,开始疯狂地对着灵阳子磕头求饶,额头很快变得一片血肉模糊。现在他失去了修为,整个人老态毕露,配合这副涕泗横流的表情更是显得荒诞又滑稽。
“你走了邪魔外道,已经被白云观除名了,贫道可当不起你一声师兄。”灵阳子拂尘一挥,李文成身上揣着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就从衣裳里掉了出来,“你现在及时回头未必不能将功补过,贫道劝你还是赶紧将这东西毁了,及时止损吧。”
李文成连忙将那个东西捡起来,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这才露出那东西的原貌来——
原来是一只蟾蜍,看着像是金子做的,但不知道表面沾惹的是什么东西,若不是李文成将他擦干净了一点,完全看不出它本来的颜色。
这蟾蜍双眼猩红,嘴巴大张着,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邪性。
“哈,你满口仁义道德,却要把我逼上死路,难道你就不虚伪么!”李文成说着,手上却暗暗地抚着蟾蜍做些小动作。
灵阳子看穿了他的把戏,一脚便将他手中的蟾蜍踢翻了,滚出去一丈远。李文成失去了法力,根本抵挡不住灵阳子的这一脚,手腕发出“咔”的一声脆响,想来是腕骨被踢碎了,整个人也朝后仰倒过去,痛苦地哀嚎了两声。
“不知悔改。”
灵阳子冷眼瞧着他,转而对沈遐年道:“劳你搭把手,将这邪物毁掉。”
沈遐年点了点头,两指并拢,指尖很快升起一簇幽火,看着没什么特殊的,但待他指尖一动飞向那蟾蜍便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这时灵阳子也对着它做了个结印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那火中又升起一束金色的光柱来。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院中渐渐飘散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道来,在场的其他人都纷纷捂住了口鼻。
不消片刻,幽蓝的火光终于熄灭,那蟾蜍化为了一滩粘稠的黑色胶状物,还在不断地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
这会儿过去,房里的连城也悠悠转醒了过来,轻轻咳嗽了两声,众人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过去,不再关注地上的那一滩东西。
“连城?”史家父母站在连城床边,忐忑地叫了她一声。
“爹,娘……我怎么了?”
连城茫然地看着他们,病了大半个月,说话声音喑哑无力,若不是众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她,恐怕都要听不见她说话。
不待史家父母回答,连城偏过头又瞧见了站在史家父母身后不知所措的乔年,顿时惊讶道:“乔年,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