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眼前天旋地转的景象过去了的时候,封止寒如同覆盖了千里冰霜的脸就这么呈在了眼前,只不过眼底多了几丝本不该有的慌乱。
“沈易烟!”封止寒的声音在耳朵里也是不大清楚,忽远忽近的。
可是真的等沈易烟感受到的时候,自己却已经是倒在封止寒的怀里了。
“殿下……”
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够撑得住,在见到封止寒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情愫便是像溃了的堤坝那般,萧然泪下。
“我好悔啊……”
沈易烟觉得自己大抵是不该去查这件事情。
只想着自己要弄清楚这背后的一切,却忽略了自己身边可能受到威胁的人。
如今事发,是压根没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了。
“不是你的错。”封止寒握住了沈易烟的手,声音沉稳,竟给了无措的沈易烟一丝心安,“是这些人的手段太狠了。”
沈易烟无力地陷进了封止寒的怀抱,这一次封止寒居然是没有及时地推开她。
就好像这个怀抱,已经是沈易烟在无尽的自责之中最后能够握住的温度了。
“车马!”
封止寒一把将沈易烟横抱了起来。
他步伐沉稳,气息更是沉静,抱着沈易烟逼开人群大步朝着马车走去。
封止寒原本也是下朝归来的路上,哪里知道能够遇上这般的事情?
在封止寒的厉声之下,车夫将手里的马鞭轮的飞快,马车很快便是回到了府邸。
他抱着沈易烟下马车的时候,沈易烟的嘴角还挂着鲜血,格外地刺眼。
“太医,如何?”封止寒背手看着刚刚给沈易烟施完针的老太医,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虽说如此,但是陈太医向来都是宫中内官,只服侍太后皇后。
今日也是几乎被陈卫给绑了过来,不得已才问了一次诊。
身后的目光冷的惊人,好像是银针那般径直地戳进来似的,令人脊骨发寒。
老太医浑身一哆嗦,有些后怕地转过来看着封止寒。
都说这三皇子是寒面阎王,身在深宫宫闱,如今这太医终究也算是见识过了。他仔细在心里斟酌了几分言辞,生怕自己说错些什么就要掉了脑袋。
“回殿下的话,这位姑娘气血郁结已久。今日受了此番刺激才会呕血,不过是将淤血给吐了出来,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本王只问你,此症状于后而言,可有什么影响?”
封止寒不愿意听那罗里吧嗦不中用的,径直问。
“只要调理的好,那自然是无大碍的。”老太医做了一揖,又道:“姑娘的身体需要静养,切记大悲大喜。再加上老臣开服给姑娘调血理气的方子,便可大好,还请王爷放宽心。”
封止寒也不知怎么,心里一块悬着的石头真就跟着一起放了下来。
“陈卫。”
陈卫应声出现。
“把该给的都给陈太医,再好生地用车马送陈太医回宫。”
“是。”
陈卫颔首,抱拳将陈太医给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