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语涵将螓首俯在地面上,郑重道:
“母狗语涵请求诸位主人多多怜惜。”
小塘,赵念,我愧为人师。我不配做你们的老师。
原谅我吧,师傅。
这是弟子唯一能为您做的事情了。
是弟子不够强,是弟子没有用,是弟子总爱给您添麻烦。
弟子当初就应该多听您的话好好练剑。
往后您就当没有语涵这个没用的蠢徒弟。
师傅,您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照顾好自己。
语涵求您了。
这一夜,坏人们阴谋得逞的狂笑声格外的刺耳和明显。
……
华灯初上,兰膏明烛。
几天后,阴阳阁山脚下的一处普通酒馆,周遭人声鼎沸,喧嚣嘈杂。
吆喝声,猜拳声,骰子摇晃声,嬉笑怒骂声,交谈声,杯盏碰撞声连成一片,小二们端着酒菜飞快不停地穿梭着。
酒馆门外道路两头往来的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酒馆内,陌生的人们,熟悉的朋友,劳累了一整天的码头工人,彼此三两成群地坐着,互相称兄道弟。
他们或是围起一张桌子,一边比划着拳脚,一边高谈阔论着什么。
他们或是彼此肩靠肩地相靠在一起,互相倾诉着各自心中郁结的苦水,然后拿起了手中的酒壶,痛饮一杯,仿佛是要借此浇灭心中的寂寞与忧愁。
“店家有茶否?”
这时,酒馆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阵风雪接着被吹来了过来,众人不由得转过头纷纷望去。
结果看见有一名身披长袍大衣,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怪人推开门,旋即走了进来,就近找了张桌子坐下。
“有,客官您等着。小二快去泡一壶热茶。”
那怪人是一个年轻人,他的嗓音在旁人的耳中听起来觉得很稚嫩。
那怪人身上的衣着有些肮脏破旧,偶尔还能瞥见几个破洞和裂口,沾满尘土,看起来就仿佛像是经历过了什么恶战一般。
那怪人估计不是什么普通人,气息诡异,分不出来高低强弱,但没人知道他究竟好惹不好惹。
他的手中还带着一柄剑,那柄剑的剑身上还有着未彻底干掉的新鲜血痕。
“我跟你们说,那个裴仙子啊……”
突然其来的议论声吸引到了那怪人的注意力。他偏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是几名身穿阴阳阁道袍的弟子不小心喝多了在说胡话。
“那身段,那屁股,那胸脯,那脸蛋,好过立春院的头牌小红不知道多少倍。渍,难怪被人选为轩辕皇朝的四大美人之一啊。仙子的无暇仙躯品味起来,手感果真就是和凡人女子不一样。”
那怪人闻言挑起了眉头。
“吹吧你,谁不知道裴语涵仙子向来清冷,不喜近人。这话说得就好像你是真的一亲芳泽过一样。也不赶紧撒泡尿照照,你梦里体会到的手感是吧?”
那怪人的手指开始缓慢敲击起桌子的桌面来。
“屁,你是不知道。我跟你说……”
那怪人看到眼前的那几个阴阳阁弟子忽然站起身,把脸凑近,互相咬着耳朵,面面相觑,然后说起来了什么——这样做并不能让那些声音瞒过他的耳朵。
“真的假的?”
“真的!骗你我生儿子没有屁眼行了吧。要逼人发心魔大誓才信不成?”
“客官,您的热茶到了。请慢用。”
那怪人点了点头,旋即拿起热茶,站起身走到了那几个还在侃侃而谈的阴阳阁弟子的面前。他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宛如少女般清秀的少年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