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似乎在等裴朝朝问他。
问问也不是多大的事,裴朝朝见他不说话,光看着她,于是问:“怎么了?”
赵息烛摇了摇头,把手拿下来,像是不太想让她发现,但又刻意露出手上的一点血迹:“没事。”
多少有点刻意了。
这人骨头硬,要讨好也放不下身段,每天端着,即使那副高高在上的傲骨已经被她碾碎,他也没什么尊严可谈了,但仍旧不愿意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虚弱。刚才咳血,又强忍着把血吞下去,裴朝朝看出来,但就装作没看见。
倒是没想到这时候,看见她和白策靠近一点,急得连端也不端了。
但多少要点面子,也不愿意主动说,把手放在那指望她能看见。
但裴朝朝那股子恶劣心劲又冒出来,
他不说,她就佯装看不见:“没事就好。”
她说完这话,又作势转过头去看白策。
也就是这时候,
他赶紧拉住她的手:“我有点不舒服。”
裴朝朝就是喜欢这样磨他,听见这话,又慢吞吞问:“嗯?哪不舒服?”
赵息烛:。
赵息烛又不说话了。
白策笑出一侧梨涡,语气良善:“司命神君,想是心里不舒服吧?朝露上神一点没按照你命簿上写的历劫,在下面就烧了你的命簿,现在飞升回来还好端端站在你眼前,换我,兴许我也不舒——”
赵息烛冷冷看他一眼,快速给他施了个禁言术。
白策话头一下被堵住,用刀刃般的眼神剜赵息烛。
赵息烛则深呼吸,看向裴朝朝。
他感觉血腥味快要从鼻腔里冲进脑子里了。
眼看着她要和白策说话,
他捏着她指尖,闷咳了声,一点点把不小心蹭到她手上的血迹擦掉,低声和她说:“刚才帮你解门上禁咒的时候,可能被反噬伤到了。”
这话一落,
裴朝朝眼梢抬了抬。
白策则猛地冲破禁言术:“是你放她出来的?”
赵息烛:“放?你想关着她不成?”
他问裴朝朝:“要不要和我回司命宫?”
白策受不了了,看他俩牵着手本来就烦,想到是赵息烛解的封门咒术就更烦了,现在听见这话,更是烦得没边,
他一道灵力,隔在赵息烛和裴朝朝之间,然后抓住她另一只手,问赵息烛:“她凭什么和你回去?”
裴朝朝还没挣脱,
那一边,
赵息烛声音冷冷的:“因为……”
他可比白策更了解裴朝朝,白策这蠢货,已经踩了她的雷区还不自知,他想到这,原本泛冷的语气又带上了一点高高在上的傲慢,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因为我没打算关着她。”
白策气急反问:“谁说我要关着她?”
裴朝朝这时候开口了:“那你为什么用咒术封门?”
这话一落,
白策直接被哽住了。
他是想关着她,把她关起来像她玩弄他一样肆意玩弄,报复她,然而这时候,话都说成这样了,他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赵息烛和她不是死对头吗?为什么会帮她?虽说他能看出来赵息烛对她有旁的感情,恨得不纯粹,但是——
但是为什么现在话里话外都一副在为她着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