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敬仪暗暗留心着,借着给吕勉做最后修饰时,附耳在人耳畔低声低语一句自己察觉到的忽然爆发的恶意。
吕勉表示自己有数,飞快借机给其他人传递消息。战场上任何信息都不能遗漏,要牢记牵一发而动全身!
见吕勉这么上心,苏敬仪微微吁口气。这继承人们脑子就是灵光的!
感慨着,苏敬仪飞快替祁茂做完修饰。
而后他们便一起介绍自己的戏份。
苏敬仪道:“回皇上,我是苏家的家生子,是在丫鬟中有些身份地位的那种,故此得主母赐名,唤做连翘。”
黑白无常抱拳行礼:“我等二人护卫外加吓唬人。”
武帝饶有兴趣着:“然后呢?”
“我等到达早市时果真遇到意外,在车内观察一二后,便确定了快速吓唬的战略。”吕勉抱拳道:“苏敬仪作为苏家人,下车直接疾言厉色,我和祁茂便开始吹唢呐。一行人配合,只求以最快速度吓走板车一行人。毕竟早市往来人员众多,且因多小商贩和各种牛车马车等。倘若让板车车主故意闹大,将道路堵塞。那我等就算能对外解释清楚不是意外,却也来不及到达县贡院。”
“然后便是诸位证人诉说的那般,我们率先坐车离开,让护卫留下解释!”
安定伯见状,开口:“早市的证人们,去认认到底是不是这五个人。免得日后有人质疑!”
早市的证人们瞧着黑白无常和苏敬仪,齐齐点头:“对。”
“这贵人演的丫鬟,还下来步步逼近那板车车主呢。”
“……”
被扣押的板车车主见状,是脸都直接发白了,对着一行人连连磕头:“真……真不关我的事情我,我就是奉命碰瓷混口饭吃啊!”
无视痛哭流涕的板车车主,吕勉继续开口,诉说前往考场的艰难险阻:“我等返回车内,便抓紧时间开始净面卸妆。等到了县贡院,斥候出身的府兵发现贡院外也有些鬼鬼祟祟的身影等着我们。我们本想用假的考篮来忽悠的。毕竟下车的地方,距离贡院考场维持秩序的区域,还有十几米远。但没想到孔睿直接抬出了公主仪架,正好帮我们续上这段距离。”
“因此我们贴着仪架走,才成功到达贡院考试的范围内!”
苏从斌见状,低声对孔睿解释一句。
孔睿闻言当即积极无比,直接上台:“回皇上的话,为防日后质疑,小臣斗胆,您可以派人传唤公主府随扈,也可以派人传唤从公主府到达县贡院这一路街道屋舍的百姓们,问问他们是不是听到了公主的仪仗声。”
——他现在也知道了,要给原告小伙伴们凑证人数量。免得日后有人叽叽歪歪,用律法进行质疑。
武帝看着踊跃上台的孔睿,眉头一挑,颇为满意的开口道:“福康公主府邸到达贡院,这一路所住的,好像朝臣居多吧?来,说说,有人听到仪仗声吗?”
鸣锣开道是所有官吏官方出行必备的礼仪。皇家更是直接扬清道旗!
有官吏当即跪地:“回皇上的话,下官住奎星巷,是……是曾听闻过公主出行仪仗,但……但似乎时辰……时辰有点早?”
话语到最后,他是真有些迟疑。仪仗过后,县试头炮声才响起。
“我顺道去华旭峰家里接他啊。他爹在外忙碌,家里就县主和他。某些恶贼都连侯府都盯着了,我们也害怕人盯着县主家。”孔睿阴阳怪气着:“像我家,我祖母到底还在嘛。因此是公主府。某些恶贼啊也是知道明面上的规矩是不能破坏的。”
被孔睿嘲恶贼的众人:“……”
你他娘一个落榜的这么积极干什么?
而百姓和大多数举人们听得这番“过五关斩六将”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话语,都忍不住目光带着些恨意,剐着被单独圈出来的被告家长们:“这……这是考试吗?我进山打猎都没这么小心翼翼!”
“天杀的贪官!连贵人们都敢这么暗戳戳对付!”
“这京城子弟到底几斤几两啊?就这么惧怕武勋子弟有才华吗?”
“简直是有辱先贤圣人之言!”
“……”
苏从斌听得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讨伐声,一声声的似乎经过理智开口说出的话语,尤其是有些开口的举人们情急之下都夹着些地方的口音。
闻言,苏从斌眼眸缓缓闭了闭。
而后他缓缓睁开眼,眼底闪烁着警惕与杀戮的目光,抬眸看向安定伯,手指飞快比划着——按计划行事的暗号。
收到暗号的安定伯眉头一挑。
而后他开口推进审案的流程:“回皇上的话,末将斗胆。原告们挑选了朱雀大道一行,还真是祖宗保佑了。接下来两条道,尤其经过开阳巷那条路。因开阳巷有教坊司,成东城,甚至京城众所周知的青楼胡同。”
“若是走这条道,那是叫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安定伯说着,额头青筋都狰狞可现了:“末将带人抓到那些意外制造的,用军法审讯了一回,才知道苏家那些丫鬟护卫们伪装原告们经历的仙人跳是最基础的。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污蔑吕勉和祁茂这两个年纪大的。说他们欠下了风流债,说他们始乱终弃,抛弃骨肉!”
“您说说这考个试,私生子都考出来了!”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