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有。连中两元的也不少,争小三元定然有。”李慕卿傲然回应:“我们江南出才子的。倘若因苏琮某些才子避开这一科不考,那对苏琮也是折辱。”
扫眼政客的眉眼间因才子两个字迸发出的光芒,定国公默念“避开”、“折辱”等词汇,挑眉一笑:“对。小年轻有才华得自己争出名号来!”
“你能这么说,那本国公觉得江南政客们也差不离,不会给苏琮设坑。也不会再琢磨什么揣测上意让江南籍贯的才子不参加院试,以此送苏琮小三元名号。”
“这绝不可能!国公爷,您不知道,这苏琮算京城教出来的。我们江南才子看京城籍的才子本身就不太顺眼了。眼下让苏琮连得两元,肯定是全金陵的才子们都憋着一口要在院试扬名,力压苏琮!”
“您放心,我们是有些官场俗气,但在科考上是绝对不会让一步的。”
“这是我们江南才子千百年的名声!”
定国公:“……”
收到消息的武帝倒是对苏琮的成绩愈发好奇了,低声唤来钟刑:“去京城赌坊压一个,赌一赌苏琮的名次。顺带也看看京城对江南的小才子们熟悉不熟悉。”
钟刑应下。
与此同时浑然不知皇上还有闲情雅致赚上一笔,苏琮踏进了院试考场。
第105章琮贤弟不愧是曾经大周最年轻的秀才公
夏日燥热。
江南的热,又有别京城。
若不是去历经过大旱的山东,又走过粤海,苏琮都觉水土不服四个字能把自己硬生生拦在了功名之外。
考生如此,料想阅卷官们呆在贡院里闷头改卷,也难受的很。
苏琮思量再三,斟酌着力求简明扼要,直切要害,摒弃些江南文风的华丽。哪怕因此或许会被某些人揣测出卷子由来,也无所谓。
反正他还是有榜上有名的自信。
想想,或许是家人给予的底气。
带着些骄傲,苏琮落笔。
正凝神聚气写着,他忽然听得一声痛苦的哀嚎——“苍天负我!”
顷刻间巡逻队伍,好奇切切声,抬眸观望声应有尽有。苏琮缓慢的放下笔,让自己尽量融合这种“闲的没事干的八卦”环境中,也看一眼。
看一眼从似乎考疯了的老童生。
瞧着被巡逻士兵堵住嘴,往外拖的老童生。
见人奋力挣扎的手白皙的没什么老茧,但一身青色棉麻儒袍隐晦出几分寒门的家底来。苏琮当即眼里一点同情都没有。
哪怕苏从斌这侯爷,大名鼎鼎的毒饺子状元郎,他的手上虎口处都有积年握刀的老茧。据闻为了应对科考,也下厨做饭,手指上都有些伤痕。所以他同情不起农家娇儿。
农家娇儿不事生产,也……也行。但在科考一事上,那就要全力以赴,豁出去命的学。
不好好学习,喊苍天辜负,有病!
这题虽然比京城的院试题看起来偏了些,难了些。但根据他对江南科考的了解,也算常规——据李慕卿之子李尚学介绍,因江南才子多经常文斗。有时候斗得太频繁了,连带师门家门甚至地域都斗出火气来,那么临近考期的话,这考题就会难。比如,院试就以乡试的标准出。
这标准一出,所有真材实料的才子们自然脱颖而出。当然考官也会兼顾踏踏实实的学生。难题六成,基础平常题三成,还有一道简单题。
只不过考官也坏心眼的,考题难题程度不会一二三按着难度梯度缓慢增加,会进行顺序替换。
据说这也是对考生能力的筛选。
当然像这一科,因有他这个名声在外,曾经被剥夺过秀才功名的,又因番薯粮种被获得参考机会的前大周最年轻的秀才公来参加考试,考官们为避免某些攻讦,就干脆采取堵嘴的老办法:都一样的难,你们自己一支笔文斗去!
想着种种小道消息,苏琮缓缓吁出一口浊气,继续垂首答题。
完成一张又一张的答卷后,半月后苏琮交完最后一场答卷,随着人、流出了府试考场。
一跨出考场大门,苏琮就听得周边考生的各种议论:
“得亏我会取舍,我到底交卷之前写完了。”
“我家夫子说得对,那些人就偷巧,全都难。这一科神仙打架,我来见识见识也好。”
“两年又两年,老夫能够有几个两年啊。”
“院试两年都沉不下心来,那乡试三年一次怎么熬啊?老人家,你稳重点啊,别丢了咱们江南的风骨。”
“怎么爱出《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