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削了五品官,自己考了状元得了六品官。甚至丹书铁券还在国子监供奉着。如此不算戴罪立功的话,那什么才算?”
思恩点点头:“看来肥田的事情真很重要。这还没出闵越,就开始刀光剑影了!”
苏琮:“接下来咱们小心些。您干脆让护卫护着番薯,确保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到达京城。”
“有数。”
思恩又仔仔细细安排了一番,且还如法炮制将各种表格交给颤抖的老农:“好好填,想想表格可怕还是锦衣卫可怕。”
“表格!”老农表示自己不想回想颤颤巍巍写字的痛楚。他一个庄稼人,是真学不来写字,也学不来官话啊。
苏琮瞧着浑身发自肺腑畏惧的老农,默默回房间喝茶。
他也是出了京,开了眼见,算彻彻底底明白人的多样性。有人天生喜欢读书有人见了字就脑袋疼。哪怕好处多多,榆木脑袋也真不开窍!
感慨着,苏琮想想自家不爱读书的“崽”,气得一夜好眠。
毕竟对比一下其他不成器的,苏敬仪起码逼一逼,还能考县试第八名呢!
翌日,苏琮穿戴整齐,跟思恩见了到达驿站的闽粤总督王向导,亦也是继后之父,受封承恩公。
说来王大人是出身世家,乃是大名鼎鼎的太原王氏。据闻也没什么世家子弟的傲气,一心为民,在先帝主政的晦暗时期,将川蜀经营不错。后来便被帝王一路提拔,到闵越总督位。
此番进京,小道消息倒是颇多,说是要入阁了。
“草民拜见王大人。”
“卑职见过承恩公。”
王向导听得两人行礼问安声,甚至苏琮还直接颇为恭敬跪地行礼。他面带微笑,是直接起身将人搀扶起来:“琮大侄子,你如此自谦可折煞老夫了。”
听得这声带着亲昵亲友向的呼喊,苏琮愈发恭敬:“回大人的话,琮不过一介庶民,能够得帝王开恩立功科考,便是天大恩情。故此礼不可废!还望大人您见谅,昨日……”
苏琮字字清晰,将质问重复了一遍,红着脸愧疚状:“岂能因草民在连累帝王英明受损!”
“岂有此理!”王大人听得这番话面色都黑了些:“还真是贼心不死。此举肯定背后有人精心设局!来人!”
“还望承恩公您放心,卑职已经派人处理干净了。”思恩看着面带愠怒的王大人,想了想,抱拳回道:“一群愚蠢的人不知道背后谁设计的,故此卑职直接将人杀了!”
王大人吩咐的话语一顿,看向思恩:“杀了?”
“自然,我有帝王令牌。锦衣卫调查不出,杀人以儆效尤,让其他流放的罪犯心生畏惧,也是可以的。”思恩淡然道。
王大人闻言沉默一瞬,硬生生挤出微笑道了一句少年英才后,边笑着说起来:“说来不管什么阴谋诡计,最为重要还是自身本领硬。那县试被污蔑舞弊一丝,大周贵族少年们便应对的极好。”
“我原来都还有些震惊。但今日一看琮大侄子气度,又想想大侄子你这些年的功绩,反倒是信了,相信苏侯的教养。说来这通身气度,那真是端得百年世家与国同岁的底蕴。”
“您谬赞了。”苏琮听得这字字似乎有深意的话语,强打精神应对,但感觉自己心里对田野便越了些向往。
还是种田,还是搞粮种增产播种简单!
思恩听得出苏琮话语中都有些敷衍,干脆就摆出言行无忌的莽夫模样来。毕竟锦衣卫是帝王刀,只对帝王和颜悦色!
哪怕双承恩公府的宝贝曾孙,帝王心心念念的宝贝疙瘩,他都照打不误,抢了糖葫芦还当着人的面吃呢!
把小屁孩气得哇哇哇大哭。
所以一个继后承恩公,他也没啥好怕的!
瞧着两个似乎配合无间一唱一和的小油条,王大人也止住了自己试探的之心,反正对他来说来日方长。于是叮嘱了几句行程后,便示意车队启程了。
坐上车后,思恩瞧着做算术的苏琮,想了想干脆暗号问【感觉老王像是挺在意真假少爷的事情。大周贵族四个字,那说得可是抑扬顿挫!】
本想继续做一套算术,但转眸间撞见真假少爷一词,苏琮缓缓吁口气,干脆道:“你知道的。我和敬仪还在争到底谁当爹呢!”
“我儿子成器,我除了骄傲还是骄傲啊!”
思恩想想自己知道的辈分之争,恍恍惚惚好半晌。但想想自家师父最近越发暴躁的家书,他还是凑苏琮身边,好奇问:“我师父都在催我成婚,家书里给我夹各家适龄的千金。你的婚事呢?”
“你们会不会因为婚事而闹矛盾啊?毕竟你们同龄!”
迎着思恩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忧的眼神,苏琮沉默一瞬,发自肺腑道:“不会!哪怕帝王赐婚,我也会拒婚。眼下并不是我成婚的时期。粮种还要推广实验。这些新找到的粮种肯定不能立刻马上大规模实验的,因此还得像先前一样薅安定伯这些人的羊毛。先让他们在自己农庄上实验。”
“等过了两年三年,连带土壤性子都有些摩挲探究出来后,才能朝地方推广。不然若是新粮种种植后,毁了农田怎么办?”
“因此我起码五年内,都还得忙。”
“什么?”思恩震惊:“你不去参加科考啊?苏敬仪都县试第八名了,我师父甚至异想天开还催我去参加文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