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一黑衣老者鞠身回禀着聂拂雪。
“城主,道恒宗上仙派下来的灵水,已经?差人运到草堂了,只?等在城中重新加工好,便能分发到其余的城池。别的药材都备好了,只?是,这个月剩余的血藤似乎不够数。”
“灵水的事情,不能耽误,至于血藤,我?一会?叫人送去草堂,还有西厢房那块你找人去盯着,不能盯得太紧,远远看着,知晓看他们有无出门就行。”
“是。”黑衣老者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手下离开后,聂拂雪面色一下子阴郁下来,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被妖物弄断了腿,他是怎么?也咽不下这一口气的。
聂拂雪眉头紧锁的起身,快步走到书柜前,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弥勒,佛静静的呆在一个不起眼处。
聂拂雪盯着那个弥勒佛,轻轻转动了一下,屏风后的地板缓缓发出沉闷的响声?,一个地道的入口出现?在聂拂雪的脚边。
左右环顾一圈,警惕的聂拂雪才缓缓走入地道。
只?是,聂拂雪没瞧见?,一阵风倏地从房梁上倏地飘下,随着他微微有些翻动的衣角,一同隐如黑色地道内。
“我?就瞧着这人不对劲,果?真藏着些门道。”封尘砚心中暗暗嘀咕,念着隐身诀,慢慢悠悠的跟在这位聂城主的身后,困倦地打着哈欠。
地道入口简陋,但其中却大有门道,内里?弯弯绕绕的岔路口极其多,不知会?通向何处,封尘砚边走边看,只?觉着快有小半个城主府般大小了。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聂拂雪在一块石板墙面前停下,他从袖口中摸出一柄铜色钥匙,娴熟地插入石墙边上的孔洞内。
机关触动后,石墙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慢慢的打开了。
封尘砚耐着性子等着,见?石墙分开后,第一个往里?瞅,瞧见?了内景,惊讶了一瞬,随后便大喜。
只?见?,这是个如同囚牢般的地方,除了烛火便没有光亮,这个石室也没有铺地砖,满是泥土腥味,墙根旁还?长着几簇纤弱的红色藤蔓。
最中间的位置是一个白衣女?人,石室顶上垂下了三条铁链,铁环分别?锁住了她的脖子和两只?胳膊,她的膝盖以下的部分被插在黑色的泥土里?,似乎在睡觉,可神态却是痛苦的,见?到有人来了,也只?是吃力?地睁了一下眼皮,随后便无力?挣扎般阖上了。
这女?子生着一头暗红色的长发,仔细看去,面容竟和殷二娘一般无二,只?是没有殷二娘那般妖异,反而苍白柔弱,真切的像个弱女?子,神态相较殷二娘,也更像个人族。
按修为来说,聂拂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明晃晃的把人掳走也不难,封尘砚刚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过去,石室阴影里?,突然睁开了一双眼睛,深深地凝视着聂拂雪的身后,也就是封尘砚。
“仙姑怎么?了?”聂拂雪面色惶恐,摸不着头脑地朝着殷宁身后那位黑衣女?子弯腰一拜,面上十?分恭敬。
黑衣长裙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烛光照亮了她姣好的面容,唇红齿白,眉间一点青色灵痕,身上没有半分浊气,也不似妖物,但那双眼睛不见?眼白,竟全是如墨般的黑色,把一个容色绝妙美貌的女?仙,生生变得骇人起来。
封尘砚盯着这位,瞧着有些眼熟,但他记性极好,若是真见?过,也不可能会?半点都不记得。
眉头皱起,霎时间也不敢乱动,神识悄悄探去。
神识触了一瞬,便又收了回来。
怪事,此女?身上竟无任何灵力?波动,难怪自己刚刚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
但若说这女?子难道是什?么?元婴老怪不成?元婴老怪来看守殷宁?羊玄青有这本?事?
封尘砚掐着隐身诀,不敢擅动,后退了一步,若是他能探查出那女?子的修为,即便是金丹,他也可强行一试,救走殷宁,但最麻烦的就是他察觉不到那人的修为。
若说那女?子没有半点道行他是不信的,不然怎能一下子就发现?聂拂雪身后的自己,但那人发现?了,为何不追出来杀了自己?
怪事,怪事。
封尘砚决定小心为上,退出石室范围后,黑裙女?子也跟着后退了一步,退进了墙角那烛光不明处的地方。
聂拂雪看不懂黑裙女?子的动作,猛然,板着脸转身又看了一圈,确定周围一切无虞后,才走上前去。
来到石室中央殷宁面前,聂城主从袖口抽出一把雪白匕首,在殷宁的胳膊上深深划上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