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他冲竹楦笑骂-
膳房早就备好了解酒汤,一直在炉上温着。
午膳时辰过了,但备好的餐食也还温着,顾景淮让人半个时辰后上菜,留些时间再温存片刻。
姜初妤梦见自己躺在一艘小舟中,春风送暖,两岸柳叶飞扬,岸上有人在飞纸鸢。
忽然,她飘着的这条河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海面,她被小舟裹着晃起来,心也怕得跳个不停。
她一激灵惊醒,才知是梦,她正躺在榻上,夫君收回那只摇晃了她的手。
“再睡夜里就难安寝了,先把这汤喝了。”
姜初妤靠坐起来,手还揣在被里,嘴抿上碗沿,随着他一寸一寸地抬腕大口喝下解酒汤。
“咳咳。”
他抬得有些快,她呛着了,撒娇似的一瞪:“哪有这么喂人的。”
不应该是用瓷勺一口口喂么?
顾景淮哪干过伺候的人的事儿,只得认错:“下次不会了。”
他随手将碗置在案上,坐在床沿搂着她:“一会儿他们备好菜,多用些,晚膳就可不用了。”
“好。”
“皎皎往里去些,再躺一会儿。”
成婚以来那么多个夜晚,许多次一同躺在榻上安眠,却都不像现在,或许是情意方通,二人都没有休憩的想法,反而起了别的心思,从彼此眼中看到相似的期待。
姜初妤视线向下移,落在他唇上,想,他是不是该亲上来了?
她心里想什么,总是写在脸上,自己还以为藏得很好。
顾景淮屈膝,又伸直,离她更近了些,两人面对面侧躺着,呼吸交织而视线朦胧。
姜初妤先闭上了眼。
她的唇瓣因紧张而动了动,可等来的却是一个拥抱。
顾景淮单手抚上她的背,微抬起身与她双颈交叠,静待了片刻,徐徐松开:“快去用膳吧。”-
解酒汤起了效用,他给她下的迷魂药渐渐退去,姜初妤边往嘴里塞着羊肉,边思索着那些容易被忽视的奇怪之处。
明明之前他们试过,一次不管用,需行三次,他才能想起一件事的片段。
可为什么这回,他们只行了一次,他就想起了没有外室?
还有那话本的事,他只是记得那本书置于他书架上,连她推说是春蕊的这件事,也只是方才她又说了一遍才觉得耳熟,那又为何会记得书里主人翁说的那句话?
连她都要回想一番才勉强想起来,他怎会记得那么清楚,信手拈来?
姜初妤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禁对他投以狐疑的目光。
顾景淮低头吞下一口饭,余光轻瞥,见她碗中羊肉吃净了,又夹了两块给她,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做过许多次。
别以为这样她就会打消疑心!
姜初妤瞅着他,乖乖把肉吃了。
顾景淮咽下食物,单挑起半边眉,笑问:“就这么喜欢瞧我?”
“谁瞧你了。”
“不是你吗?”他又自然地给她夹了块肉,“我还以为不想吃肉想吃我了。”
什么都做过了,她当然听出他话中是在调戏自己,涨红了脸却憋不出半句话,别过头去不理人了。
说不过他!-
膳后,二人各自忙碌着,冬日黄昏十分短暂,低头抬头之间就过去了。
那只新香囊终于完工了。
就寝前,姜初妤把它用红布包好,托着递给顾景淮。
“夫君,今年我陪你过的头一个生辰,没来得及准备贺礼,如今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