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响起脚步声,佣人下楼,看到她的时候,语气都是担忧。
“太太,你睡不着吗?”
黎岁将手中的杯子缓缓放下,被水一压,那药劲儿似乎又上来了,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一会儿是自己怎么会出现在棕榈湾,一会儿又是其他莫名其妙的片段。
佣人将大厅的灯打开,看到她的脸色很难看,马上拿了止痛药来。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先吃点儿止痛药,我给先生打电话。”
“不用。”
那双眼睛短暂的清醒了几秒,又变得懵懂,“不用给他打电话,他应该在忙吧。”
佣人叹了口气,看到她上楼之后,还是悄悄给霍砚舟打了电话。
霍砚舟晚上又跟一群人敲定寿宴流程,到晚上十点才把最后的一些细节弄完,现在老宅那边已经开始布置了。
两天后就是寿宴,今晚那些请柬就已经送了出去。
他没有回棕榈湾,自己留在霍氏加班。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的电脑还在亮着光。
他按了接听键,那边传来佣人焦急的声音,“先生,太太身体好像不舒服。”
他的指尖一紧,挂断电话后,给黎岁本人打了电话。
她的声音软软的,喊了一声,“老公。”
他瞬间心安,缓缓松了口气,“身体不舒服?”
“你终于愿意理我了,我做噩梦了,梦见我打了你。。。。。。”
她努力想要回忆起梦里更多的细节,可是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她作对似的,又让她变得混乱。
“对不起,我怎么会打你,还打得那么用力。”
霍砚舟垂下睫毛,只问她,“现在好些了么?”
“好些了,就是睡不着,你在哪儿?不能回家吗?”
不管什么时候,家这个字总能让他眼底变得柔软。
可想到什么,他却看向窗外。
凌晨的帝都看出去依旧是灯火通明,心里的某个位置却总是照不亮。
“不回了,怕你看到我,会做更多噩梦。”
黎岁不说话了,知道他还在生气。
她捏着手机,没有挂断电话。
他也没有挂。
黎岁此刻没心没肺,难受这种情绪只在胸口萦绕了十几分钟,现在听到他的声音,瞬间就忘了,在床上翻了个身,悄声说了一句。
“老公晚安。”
她就真的睡了过去。
她还是没挂断电话,霍砚舟能清晰的听到她放松下来的呼吸声。
不一会儿,那呼吸声就变得十分均匀。
像只没有烦恼的小猫。
他看着面前亮着的电脑,只将背往后靠,安静听着里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