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天生不祥的异人,‘煞星’凤北!上弦三!”
瞎子那禁闭的眼睛睁开了一丝,血红色的光芒泄出,眼角溢血。
一片黑暗袭来,凤北顷刻间被剥走了视力,可她却不慌不忙地闭了左眼,睁着右眼,同时出声提醒:
“那瘸的,门径,‘行脚’,拐杖敲击时可乱人方向。”
“那瞎的,门径,‘苦行僧’,与其对视可夺人目力,莫要看他眼睛!”
凤北只是一眼,便道出二人所位门径。
这让高速攀行于石壁、以及睁开眼睛施术的瘸子、瞎子二人心中一震。
虽说奇术师之间博弈,被人看穿虚实,乃是常有的事。但能在一刹之间说得分毫不差,该说不愧是夜未央的十二月,那个煞星凤北么!
可是,她说这话,是在提醒谁?
“啊啦啦,”愉悦的娇笑声自瘸子、瞎子、聋子三人身后传来:“多谢上弦三大人提醒,真不愧是那个凤北呀。”
话音刚落。
一根根细不可查的丝线,勐然将原地睁眼的瞎子与聋子捆在原地。
瞎子与聋子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凭空出现了一道道勒痕。
月燕润口噙针,唇红似血,悠悠从身后洞窟走出。尾指一勾。
“波~”一根黏了郑修后颈一路的丝线随着月燕的动作应声拔出。
在月燕身后,跟着满身血污泥污,头发乱糟糟的斗獬。
斗獬此刻看起来更惨了,眼角含泪,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看得出遭了不少苦头。
“我们家蟹小弟可让你们这一顿鼓捣,欺负得凄惨叻。”月燕笑眯眯地看着场中三位残缺奇术师:“看你们都带着渡鸦,似乎与咱们夜未央关系不浅?凤北大人脾气好,说杀了就杀了,不喜欢废话。但月燕我脾气差点,喜欢多问几嘴,不知这位大师,是否有什么话想仔细对我们说说?”
月燕说着,双手中指屈向掌心,一勾。二人身上的勒痕勐然收紧,割破衣袍,滴滴鲜血顺着几近透明的丝线滴下,在昏光中染红了月燕的“线”。
“这下完了!”
瞎子和尚面露惊色,勐地看向月燕与斗獬:“我说我说我说!咱们招了!全招了!大人莫下死手!”
月燕深知奇术师斗法,时刻都得留个心眼。
瞎子刚转头,月燕就闭上眼睛,不上套。
斗獬年轻,曾一下两眼发黑,看不清东西,原地傻帽了。
瞎子乐了:“原来那边还有一个雏儿!”
斗獬急眼了,朝着空无一人的墙壁骂:“你他娘的说谁是雏儿?”
他哗啦啦想要翻书,但眼睛失明,他也不知翻到哪一页。瞎子这招可以说是掐死了斗獬的软肋,【文人】门径,就没出过瞎子啊。谁眼睛瞎了还能当文人?
斗獬欲哭无泪。
月燕闭着眼,听声辨位,细眉微皱,十指收紧,笑容更甚:“再不说,那就不必说了哦。”
穹顶上,瘸子用拐杖稳住身形,如蝙蝠般倒立,忽然发出嘿笑。
瞎子也笑:“那不如让聋子来说吧,关于我们是谁,我们来自哪里,以及……与你们夜未央有何牵扯。”
说着瞎子努嘴,努向聋子。
“伊伊呀呀呀——”
聋子张嘴,发出怪叫。
月燕听见那怪叫,心道不好,五指收拢,准备切了二人。
瞎子又嘿嘿怪笑:“我可没说,聋子他……是哑的啊!”
这时,伊呀怪叫的聋子忽然换了腔调,字正腔圆、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
“你其实可以将这线松一松,这样我们才会乖乖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