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顺这下是彻底变了脸色,再不复之前的淡定,声音中满是慌张:“你别动他们。”甚至想起身来抓白殊行,却被牢牢的桎梏在身下的审讯椅上。
白殊行“啧”了一声:“这就真情实感多了嘛。刚刚那话淡得跟白开水一样,虚伪得我都替你大老婆一家心寒。”
“你别动他们。”张友顺恶狠狠地瞪着白殊行,在椅子上不断挣扎着。
“再这么看着我,小心我给你眼珠子挖了。”白殊行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小巧玲珑的水果刀,脸上还是笑眯眯的,锋锐的尖端抵上了张友顺的眼皮。
张友顺顿时不敢再动了。
白殊行无趣地移开水果刀,脸上的笑意消失:“说吧!你上线是谁,现在人在哪儿,这些年经你的手卖掉的孩子,都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拐的,又卖到了哪里。多说点,说得我心情好了,说不定就放过你小老婆一家。但是——”
“若让我发现你有所隐瞒,或者说假话。”白殊行水果刀抵上张友顺下颌,“一句,送你一根手指,从你最小的孙子开始哦!”
张友顺目光定定地看了白殊行一会儿,颓丧地往椅背上一靠:“我说。”
“先等等,”白殊行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对着房间侧面墙上的玻璃扬了扬首:“可以打开录音设备了。”
收回水果刀,对张友顺道:“行了,开始吧!”
“我的上线叫赵虎,我只知道他最常待的落脚地是在H市东城区的枫林路18号,和D市清远街珞珈路158号,应该还有其他的,但是我不知道。”
白殊行将水果刀刀身在掌心轻轻拍打着,淡淡道:“继续。”
“我15岁开始做着买卖,最开始是跟着一个叫梅姐的人干……”
“这次这单生意我本来是不想做的。但是虎哥给了我1000万,而且只让我将人带出A市就行,剩下的不用我管。我想着,做完这一单,就金盆洗手。”
白殊行叹了口气,语气中很是惋惜:“移民手续都办好了,就等着钱一到账就带着小老婆一家移民国外,安度晚年。没想到却阴沟里翻船了,啧,可惜了。”
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白殊行看着天花板感叹道:“所以啊,举头三尺有神明。”
推开椅子,白殊行转身问笑着问凌思烟:“凌姨,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凌思烟垂眸掩饰眸中的复杂,摇了摇头:“没有了。”
她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就是想从“豹哥”的嘴里逼出“赵虎”两个字。
她要赵虎的通缉令遍布全国,要赵茜在接受法律的制裁前,惶惶不可终日。
“那我们走吧!”
“等等!”张友顺在身后叫道:“你说话还算数吗?”
白殊行脚步一顿,转过身,笑容明灿,却看得张友顺心底发寒。
咽了口唾沫,张友顺鼓足了勇气,声音里带了一丝哀求:“你别动我儿子和孙子,彦儿才3岁,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他还需要爸爸。你想报仇,都冲着我来,我已经在监狱里了,我会认罪伏法,会为我之前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才,3岁。”白殊行弯腰看着张友顺,水果刀在食指指尖来回摩梭,“我真想把这把刀插进你这张脸里,量一量它有多厚,你才能舔着脸皮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
“我妈妈不是3岁吗?我哥哥才只有2岁呢!还有那些被你从父母身边带走的孩子们,他们就不是人吗?他们就不需要爸爸妈妈吗?”
“殊行,这里是警局,你别冲动。”凌思烟在背后提醒道。
白殊行回头冲凌思烟笑了笑,“放心!”
转头就将手里的水果刀掷了出去。
水果刀带着锋锐的银光,穿过审讯椅围栏的缝隙,插进了张友顺两腿之间的缝隙里。
一股难闻的味道随着审讯椅上滴落的水蔓延开来。
白殊行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认罪伏法,你觉得这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