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原本的端方早就都丢失。
他不加掩饰的恶意,孟婵音自然也不会和颜悦色的对他,用力抹了唇瓣上的血,瞪着他说:“是,除了阿兄,绝无旁的关系,而且那些事不是你趁我神志不清,引诱我做的吗?倘若我清醒着,一辈子都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
这句话何其决绝,但这句话她说了很多次,息扶藐早就已经听腻了。
可她说,他是阿兄,谁会对阿兄露出这样的眼神?
但她似乎又说得没有错,若是她清醒,不会与他发生超出兄妹之外的关系。
他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最后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去了。
门被关上后,孟婵音紧绷的情绪骤然散去,身子软软地蹲在地上,捂着发麻的唇,呼吸紊乱地喘着。
同时心中又有点担忧今夜的话说得过于重,他越发不会放过自己。
但话已经说出口,覆水难收,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清晨。
侍女推开门时,孟婵音已经洗漱好了。
少女每面色微红,唇瓣轻抿地坐在榻边,青湖色的齐胸襦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段,锁骨白净如玉,每一寸肌肤白腻得都恰到好处的柔媚,饶是女子见了也忍不住心生涟漪。
“姑娘怎么醒得怎么早?”侍女挂上帘子,说:“是担心主子吗?昨日主子已经回来了,当时天色已经晚了,所以没有打扰你,姑娘放心。”
孟婵音抿唇颔了颔首。
侍女挂完帘子转头,视线被她有些红肿的唇吸引:“呀,姑娘,你这的唇怎么了?”
说完赶紧转身去翻找药膏。
因为孟婵音身子娇嫩,但凡轻轻的磕碰都会在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印子,所以出门有带药膏的习惯,而息扶藐派到身边伺候她的侍女也知道。
侍女找到药膏后蹲在她的身边,用棉棍沾着药膏抹着她的唇。
药膏的味道有些苦。
孟婵音不喜欢苦味,眉心微微蹙起,柔声问她:“阿兄呢?”
昨夜将他气得不轻,现在是真的不想看见息扶藐。
侍女问道:“主子在外面用早膳,刚才吩咐说一会儿带你去陵墓。”
听见她的话,孟婵音垂下轻颤的眼睫,他是特地让侍女说这番话给她的。
因为他早就拿捏住了她此刻的软肋,所以她无法拒绝去陵墓。
楼下偌大的食厅只有一人。
孟婵音神色犹豫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不远处,头戴金玉冠,身着玄墨白领的青年身上。
他似没有发现般,眉眼看不出情绪,执箸吃着早膳。
她在门口站了片刻,轻捉裙摆,莲步缓缓地坐在他的对面,嗓音柔软地唤他一声。
“阿兄。”
息扶藐放下玉箸,掀开眼皮,唇角被咬过的印记很是明显:“想吃什么?”
孟婵音垂下头,蠕声道:“和阿兄一样。”
息扶藐乜过她唇上的红痕,吩咐人再备上一份。
下人很快便端来一碗粥,两小碟素菜。
两人谁也没有讲话。
昨夜两人不欢而散,今日却都佯装未曾发生过,依旧维持兄妹表面间的和善。
孟婵音吃得很安静,余光偷偷留意到对面的青年用完膳,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坐在对面,手中拿着凌风递过来的信,神色淡淡地看着,时不时会吩咐一些事。
她见过他很多面容,却似乎唯独没有见过他处理正务的模样。
不苟言笑的严肃,每句话都具有不容反驳的力量感,令人下意识垂首臣服而细听。
她的余光渐渐变成直视,小口地喝着粥,乌黑又大的眼眸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