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行了。”楚安睦气压在那里散不出去,干脆就把袖子撩起来,让萧长颂等人看。手臂上有着无数小红点,有些小红点上起着血,看着着实恐怖,可比起红点更吸引人的是那双手臂,白皙细腻,似乎还泛着珠光。萧长颂厉声道:“遮起来。”楚安睦后知后觉,忽然想起这是江洛儿的身子啊,哪有把手臂大庭广众露给别的男人看的道理,忙把衣袖放下。江洛儿耳朵已经红得快滴出血了,只感觉到一股热气往脑门上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楚瑶华注意到的还是那红点,她到底也是宫中长大的,一下子明白那是用细针扎出来的,这么密集的红点,肯定还不是几十根,定然是上百根。什么人心思这么狠毒?!这个时候,彩月又哭起来了:“奴婢心疼江二姑娘一进宫就被人陷害,但这跟奴婢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奴婢瞧见自己伺候的姑娘成了这样,奴婢也心疼也担心,可真的不关奴婢的事,但江二姑娘笃定是奴婢做的,还那般对奴婢。”彩月哭得太委屈,以至于楚瑶华都有些动容,不善的目光看向楚安睦:“既然没有证据便不能冤枉人,江二姑娘随意打骂责罚仙居殿的人,是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吗?”楚安睦简直想好好晃晃楚瑶华这个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水。江洛儿一直在旁未说话,她知道楚安睦定然不会随意冤枉人,况且这宫女方才说出的话,用词恶毒实在不符她现在这般可怜的形象,肯定还有隐情。这时,萧长颂开口:“我看看衣裳。”陈弘立刻进了偏殿,把那件外裳拿了出来,即将递给萧长颂时道:“大人小心,上面都是细针。”萧长颂接过,翻开里衬,果真见着密密麻麻的细针。他目光一冷,心中凛冽,随手将外裳扔在地上,道:“今日见过、碰过这件衣裳的人,全部带到仙居殿,不论是尚衣局、还是内侍省,或是各宫管事,非仙居殿的人还出入过的宫女太监,一同过来,若有一人不来,检举者赏银百两,直升三位,不来者格杀勿论。不过是一件外裳,成衣、分配、送达,简简单单的三道步骤,难道还审查不出个动手脚的人?”他的语气沉稳平静,压在众人身上却是一层又一层的不安。鞭刑彩月顿时听得冷汗涔涔,腿脚……彩月顿时听得冷汗涔涔,腿脚发软。事儿是贵妃娘娘吩咐下来,尚衣局有人听命,之后便将衣裳送过来了,参与的人不少,她也在其中,看摄政王的意思,是要查个底,那她怎么都逃不脱这干系。而她方才还跪地说了那么多,若真被揪出来,拖出去乱棍打死都是有可能的。彩月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不过就是使了些后宫常见的一些手段,如今却是捅了大篓子了。萧长颂的话下达后,很快,该来的人都来了,宫女太监分别站着,将主殿前的空地且都站满了,个个屏息凝气,话不敢出,连眼神都不敢乱瞥。吕言主持审问。审问之前,吕言有到萧长颂身边请安,萧长颂多与他说了句,那一句话江洛儿未听清,之后就见吕言开始审问。吕言从小便在宫中,能够从内侍省的小太监走上近侍之位,靠得可不仅仅是运气一词。逼供诱供,抓人话柄,比起刑审的官员也未差到哪儿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大多数人摆脱了嫌疑,留下了十余人。彩月一瞧那十余人,心里更是恐慌,那参与其中的都在里头。吕言并没有再继续审问,而是让人去取了进宫时的人事簿,上头哪个宫哪个人的出生写得一清二楚,包括家中父母,兄弟姊妹等。拿来之后就宣读,并画押签字,若有撒谎被发现者,那就不只是一个人掉脑袋的事了。如此一来,还未等画押签字,就先有一尚衣局的宫女哭着跪地,哭声带动了一片,那十余人中径直跪下来了不少人认罪。彩月的脸煞白。吕言也不多问,认罪的人待会儿自会被带下去好好审问,现在他只要好好完成萧大人交代的事,只问了一句:“那仙居殿的彩月,可有参与其中?”在场知晓此事的人哪跟再撒一句谎,你一句我一句就将事情交代个大概,期间自然也提及到了崔贵妃,但听到崔贵妃的名字时,楚安睦的脸色极其不好。彩月未等他们交代完,就开始大声哭喊认罪:“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是被猪油蒙了心!奴婢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