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两个会水的健壮婆子听见有人落水,立即跳了进去。四手打捞下,幸而将王熙凤救了上来,只是她已呛了许多水。
探春立刻想到了在书院中宴先生教过如何救治溺水的人。此时哪敢耽误,探春立刻蹲到王熙凤身前,也顾不上有人没人。
探春两手交叠在王熙凤胸口处按压,使劲按压了二三十下,王熙凤终于吐出一口水,众人才略略放了心。
王夫人又忙让丫鬟们就近将王熙凤抬到贾母这边的屋子,又让人去找太医。
贾琏见王熙凤落水,立刻酒醒了大半,只害怕出事,自己又要挨贾母的骂,早就溜了。
“好好为凤丫头过个生日,怎么偏闹成这个样子?”贾母怒道“平儿你是怎么伺候你奶奶的?”
平儿本来正坐在王熙凤身侧垂泪,听到贾母指责,忙说明了事情经过。
贾母听罢,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琏儿越发反了!哪里还有一点世家公子的样子!和外人辖制他媳妇儿,如今凤丫头这个样子还不知道治不治的好?他却没影儿了!”
邢夫人见贾母生气,忙道“老太太莫生气,我这就吩咐人叫他过来!”
贾母点头应了,邢夫人就带人去找贾琏,并将这事报给了贾赦。
常太医过来后细细看罢,宽慰道“老太太请放心,二奶奶只是呛了水,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再修养几日便没有大碍了。”
众人听罢,这才放了心,又让丫鬟快去煎药。
王熙凤又过了一个时辰便醒来了。当时身边只有王夫人尤氏与平儿陪着。王熙凤刚一睁眼,平儿的眼泪就止不住,哭道“奶奶你终于醒了···”
尤氏同样着急道“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王熙凤轻轻摇了摇头,再说不出话来。
王夫人摸摸王熙凤额头,安慰道“好好歇着,太医说你着了凉,也许要发热呢!”
王熙凤又要对王夫人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王夫人柔声道“外面的事你不要担心,你只管养好病,待你好起来再说。”
叮嘱罢,王夫人又让平儿给王熙凤喂药。待王熙凤用了药又睡下,王夫人便没有再守着了。尤氏与王熙凤亲厚,就与平儿一直在跟前守着。
王夫人又去贾母屋里看了看,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很是吵闹。她犹豫片刻,还是掀帘走了进去。
原来是贾琏正和邢夫人犟嘴。邢夫人与丫鬟们找到贾琏时,他却在屋里又喝了许多酒,当时便醉醺醺的。邢夫人也不敢耽搁,让人带着他就去贾母处。
贾母已知晓前因后果,便指责了贾琏几句。贾琏因吃醉了酒,虽不敢顶撞贾母,却对邢夫人劝诫的话满不在乎,说道“太太此话越发纵容了她!”
邢夫人也怒道“你媳妇如今躺在那里人事不知,你竟然还说这种话?若不是你自己做了糊涂事,哪有如今的结果?老太太让你去看看凤丫头难道还错了不成?”
邢夫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贾母生气了,她做母亲的必须拿出个教训晚辈的样子出来。
贾琏反而并不回答。贾母见了,更是生气。
往常但凡有什么事情让贾母不高兴了,总有王熙凤来凑趣开解,贾母立刻就转悲为喜了。
只是如今王熙凤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贾母便发现,自己很是缺不了这个一个能说会道的孙子媳妇。
王夫人忙道“老太太切勿动怒,保养身子才是紧要。琏儿和凤丫头吵架不过是小夫妻常有的事情,哪里能因为这事再将您气个好歹呢?”
鸳鸯也是一直出声劝慰贾母。贾母缓了好一会儿,才摸着心口,对贾琏道“你先去吧,等明日酒醒了,我再让你老子收拾你!”
贾琏听罢,反而害怕被父亲责骂,倒有些怯怯的,便退下了。
王夫人安慰道“凤丫头方才已经醒了,也吃了药,太医说只要今天夜里不发热,过几日就好了。”
贾母便放了心,只是仍有些气不过,骂道“凤丫头多好的媳妇,琏儿还不知足,若哪一日凤丫头真不在了,看他要去哪里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