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少女,那些话本子她看了不知多少遍,哪里会不明白谢衍知的意思。
平生第一次,苏栀对自己的母亲产生了如此大的不信任。
不是说中原人都保守腼腆吗!
见她不语,谢衍知还想要凑上去再说一遍,却被苏栀一记眼刀瞪了回去。
见此情景,谢衍知识趣的后退几步。
悦儿还小,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讨漂亮姐姐开心。
碗中的汤药见了底,悦儿看着苏栀精致的侧脸,小小的悦儿心中不解,做母亲而已,姐姐脸红什么嘛?
午时的光圈透过窗子撒在苏栀的三千青丝上,苏栀整个人被光晕晕染的格外温柔。
谢衍知看得失神。
少女宛若神女降世,怜爱这世间众人。
大致也是因此,御前,谢衍知才努力为自己,也为苏栀争来了这一个机会。
这样一个仁心仁爱又医术高明的少女,本就不该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定安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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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随着李大文夫妻二人一同去南区查看情况的元澈回来,将详情逐一禀报。
“说来也奇怪,都小孩子偏多,不过北区也有例外,近来发热者,有五名男子,还有,前不久因此而去世的张涌的五姨娘。”
谢衍知问,“这五名男子,毫无共同点吗?”
元澈摇摇头,“是,除了田地离得近以外,毫无共同点,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一点往来。但是南区,那些孩子们经常在一起玩,会不会是一起吃了什么东西?”
这些孩子都太小了,而且生着病,那么久的事,问也问不出什么。
苏栀感到头疼,找不到疫病的来源就没办法对症下药,总不能一直靠施针和汤药来压制。
谢衍知这几日不眠不休,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元澈走后,苏栀帮他重新上了药,更换了绷带。
做完这一些,谢衍知上下眼皮已经分不开了。苏栀帮他把被子盖好,静静的在他的床榻边坐着。
谢衍知睡着了,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苏栀长而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忽然生出几分自责。
若不是自己将他拉进这场混乱中,他也许便不会如此劳累。若是自己无法找到解药,首当其冲被问责的就是谢衍知。
想到这儿,苏栀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很轻,很淡。
夜深了,苏栀睡不着,握着谢衍知的手。
忽然间,苏栀定睛一看,谢衍知的食指指腹有两个细小的深色的针眼。
苏栀蹭了蹭,没蹭掉。
根据学医多年的经验来判断,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是谢衍知不小心被针扎到了,苏栀压根不信这个可能,多大的人了还能这么不小心?
想到第二种,苏栀脸颊开始升温。
那便是谢衍知的肾脏不太健康。
男人的肾脏不健康?苏栀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