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见苏长缨盯着她的头看,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蹴鞠时的白色衣袍,额头上还绑着一根红绳儿,她将那红绳取了下来,团了团揣进了袖袋之中。
“廷尉寺同少府,日后怕是不会再比蹴鞠了。”问就是见到球,便会想着里头藏着尸体,甚至抬头看月亮,都会觉得那圆圆的东西里头,藏着一张脸。
苏长缨听出了周昭口气中的遗憾,不由得翘起了嘴角。
他想了想说着,“鲁侯说想要我有空带你一同回去。”
周昭眼眸一动,“择日不如撞日,难得今日休沐,去上一趟又何妨?说起来,鲁侯府我也熟悉得很。”
二人说着,朝着廷尉寺的方向走去,待周昭换了常服,这才并肩去向鲁侯府。
“你可知晓我们为何会定亲?”
周昭说着,看向了苏长缨,“昭昭日月,悬于长缨。元日识于直道……”
不出意外,苏长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周昭也不失望,她知晓给她写下《告亡妻书》的那个苏长缨,是她死后的苏长缨,而不是眼前这个人。
“我们两个的阿娘,从前是闺中好友。我阿娘性子软,又拿不定主意,未出阁时没少被人骗。回回被骗,回回哭,回回不长记性。你阿娘是将门虎女,女中豪侠,见不得我阿娘这种泪眼朦胧的软包子,便做了她的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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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我阿爹,都是你阿娘帮着选的。她说我阿娘嫁进了廷尉寺,哪个不长眼的敢骗她?”
苏长缨认真的听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仿佛他眨了眼睛,就会错过周昭说的关于他阿娘的事了。
“我是元日出生的,当时她们两个约着去附近的城隍庙上香,结果在半道上我阿娘提前便动了……说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直道上,你比我阿爹还先抱上我!”
苏长缨听到周昭最后一句话,耳根子微微一红。
刚出生的周昭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白白嫩嫩,香香软软……
他刚想着,就听周昭说道,“哈哈,不要想差了,因为我尚不足月便出生了。我阿娘说我那时候红红的,像个猴儿一样。就是头格外茂盛,一副怒冲冠的模样。
我们俩个四目相望,都哇哇大哭!你是被我丑哭的,我是饿哭的……”
苏长缨身子一僵,他狐疑的看向了周昭,却见周昭哈哈笑了起来。
“小周大人怎么还骗人?”
周昭眨了眨眼睛,“我哪里有骗你?”
她的确是骗了苏长缨,她就快要出生了,她阿娘还要去烧香祈福,就是因为那会儿苏长缨的母亲旧疾复,已经身子很不好了。
他哭是因为他阿娘说,长缨啊,阿娘这下放心了,就算阿娘去了,你日后也不会是孤身一人了。
周昭她会永远陪着你,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