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吓得冷汗频出,连连磕头请罪,诊脉后光顾喜事,让他差点忘了平阳公主的驸马明日即将问斩,而公主的愤怒,更加能说明这个孩子的“生父”就是驸马。
“滚!”
太医拿着药箱一边擦汗一边退离了公主宅。
平阳公主坐在榻上久久无法平静,她无法相信,也无法理解,“怎么可能,怎么会?”
侍女并不知道驸马的身份,以为有了孩子,平阳公主或许会回心转意,出手救下驸马,“公主,驸马那儿…”
“我做的事,想必已经在她的心中有了结,这样的人救出来,必然会是隐患,只有死无对证,我才能继续瞒下去,拿到那八万人。”平阳公主狠心道。
然而腹中的生命最终还是改变了平阳公主的态度,一番犹豫后,她来到了关押死刑犯的牢房中。
——廷尉——
孩子的另一个母亲,被脚镣与枷锁束缚者,披头散发,不成人样。
“你不该投靠彭城王。”平阳公主盯着萧怀玉说道。
萧怀玉低着头,她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痕,“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这句话,让平阳公主原本动容的心一下沉入海底,正如她猜想的那般,自己的做法已在萧怀玉心中生出了芥蒂。
她不允许这样的威胁存在,“好。”
然而在走了几步后,平阳公主攥着手再次回过头,“彭城王不惜舍弃权力也要保你性命,这样的人,纵然有情义,但又如何能够坐稳那张血淋淋的椅子呢。”
听到平阳公主的话,萧怀玉忽然放声大笑,她终于抬起头,红着双眼与自己的妻子对视,“所以,这就是公主所期的?”
除掉萧怀玉,构陷彭城王,平阳公主便能一手遮天。
萧怀玉脸上的伤与眼神,让平阳公主不由得一惊。
还不等平阳公主说话,萧怀玉便向她行了一个重重的君臣之礼,“罪臣萧怀玉在此提前恭贺,大楚皇帝陛下。”
萧怀玉的举动,彻底让平阳公主狠下了心,她甩下长袖,“吾,会如你所愿的。”
说完,平阳公主便转身离开了死牢,然而她刚踏出,便碰到了中侍中省的宦官。
“六公主。”领头的宦官脸色一白,低下头慌张行礼道。
久居深宫,见惯了尔虞我诈的平阳公主,自然看懂了宦官的心虚,于是问道:“何处去?”
“奉陛下命,赐御酒。”宦官回道,旋即便匆匆略过。
平阳公主看着身后的宦官端着一壶酒,猛地转过身。
“拦住公主。”领头的宦官道。
几个宦官遂上前将平阳的路拦住,“还请公主莫要为难小人。”
“不。”平阳公主深知那壶中的并非御酒,而是君王赐死臣子惯用的手段——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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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十九年冬,大将军萧怀玉被赐死于狱中,半个月后,平阳公主派去招抚的人马回到了楚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