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这张最重要的底牌,萧珩的局势似摧枯拉朽,全盘倒下。
「到底是经营的年岁太少了。」他想。
他在军中根基浅丶财力薄,压根儿没有和萧令烜叫板的资格。
徐白又不爱他。
护身符没有问世,她又躲在同阳路,萧珩寻觅不到她。
雪很大,萧珩打坐良久,站起身活动。
屋檐下的灯笼,照着雪地一片明亮。
他没觉得有什么遗憾。
萧珩恍惚觉得,太安静了,以至于军靴踩着雪走进来的声音,格外刺耳。
他的人,应该还没有来。
禅房院门被一脚踢开。
萧珩隔着满院子的雪,与萧令烜对视上了。
「四叔。」他点点头。
萧令烜看着他:「丧家之犬,倒也还有几分体面。」
萧珩面无表情:「你这么快找来?」
「不是今天找来的,是你叫人在寺庙埋下五百斤炸药的时候,我就知道。」萧令烜道。
萧珩镇定的眸子,狠狠一紧。
他静立,背脊笔直,然而他知道,最后的筹码断了。
想要毁掉一切,与萧令烜同归于尽,都没办法。
「萧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从小在南城长大?你在我眼皮底下搞鬼,把我当成了你那个无能的爹?」萧令烜又问,眉目森冷。
萧珩呼出一口气,白雾散在寒夜里:「我输了。」
又道,「往后,你也会受人诟病,杀兄杀侄,心狠手辣,你长久不了。」
萧令烜冷笑一下。
「安排好岁岁,多给她钱。」萧珩说,「等你死了,她也能活下去。」
他看着远方,「我的东西,都被你抢走了。」
「军政府的地盘,我帮老爷子打下来的;徐岁岁,她不是你的东西。我从不稀罕抢什么,属于我的,总归会回到我手里。」萧令烜说。
他抬了枪。
萧珩直挺挺倒下,砰的一声砸在雪地里。
额头半晌沁出血。
血很快染红了雪地,在白雪上留下一抹暗红色痕迹。
飘落的雪花,落进了他眼睛里。
这让他想起了初见徐白的那天。
柳絮轻,似这日的薄雪,洋洋洒洒;她用巾帕盖住头发,避免柳絮落得她满头都是,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
少女颀长单薄,也如迎风的柳,窈窕缥缈。
下山时,萧令烜问苏宏:「都安排好了吗?」
「是,安排好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萧珩逃去了南洋。」苏宏说。
「嗯。」
萧令烜回到家时,客厅气氛诡异。因为他三姐又过来了,徐白和萧珠陪坐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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