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室内没开灯,萧令烜肩膀开阔,几乎遮挡了窗口透进来薄薄天光,室内一片阴暗。
他逆光,只菸头忽明忽灭,看不清楚他神情。
「陶家宴会那天,萧珩抓了几个人?」他问。
徐白端坐,手放在膝头。
她目视前方,却不看萧令烜:「四爷,您这边的事,我从未透露一个字给萧珩。」
「嗯?」
「萧珩的事,您这样有本事的人,应该都可以查到。我不能告诉您。抱歉。」徐白说。
在权贵门第做事,头一件是嘴严。
她今天敢出卖萧珩,明日就会出卖萧令烜。
「还没过门,就这样忠诚?」他冷笑,「我的确查得到。我问你,你如实回答。」
「我不会说。」徐白道。
萧令烜:「你不说,难道等我想办法撬开你的嘴?」
「四爷,我不是您的犯人。您和萧珩都是做大事的,我没有野心羼和,请您别为难我。」徐白说。
萧令烜吸了口烟:「徐白,你是谁的人?」
「当然是您的人。」徐白很果断。
她只能在萧令烜这里看到一点前途了。
他给的薪水丶他能提供的工作机会,是徐白救命的浮木;她弟弟也指望他那边教导成才。
萧令烜按灭香菸,朝她走了过来。
男人身上的热浪,扑面盖向了徐白,她本能想要站起身躲开。
她犹豫几秒的功夫,萧令烜撑住沙发靠背,将她圈在身下。
方寸,她如被笼罩,视线里的光线都淡薄了。
「我的人,不要吃里扒外。」萧令烜的声音,在徐白头顶。
徐白缩着肩膀,尽可能不碰到他,低垂眼睫:「您可以信任我,四爷。我没有野心。」
她再次说了「野心」二字。
徐白刚和萧珩订婚时,踌躇满志;留洋在外,慢慢知晓了世情,沉稳很多,心中仍有大愿。
她不是个蠢人,学习又努力,她能混出点名堂。
然而家中遭难,她被一棒打醒。
徐白终于看到了世道的残酷。她曾经自以为是的骄傲与高贵,只是构建在她爷爷用鲜血打下家业的基础上。
徐家搬到了小弄堂,亲朋散去,徐小姐身上的光环都黯淡,徐白这才明白,人本身很渺小。
优秀的学识丶才华,没有买家时一文不值。
「怀才不遇」四个字,徐白深刻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