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先别了吧,我这样破碎的人,会在不经意间扎到别人的,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上一个姑娘,我总不能耽误别人吧。”
景儿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在理,于是转而对公乘翡说:“大盛国的律法中,没有规定男女之间必须要嫁娶结合,若是真的找不到你刚刚所说的那个“心上人”,自己独行这一生,也没有关系,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慢慢地找到她。”
“那我一定,一定会找到的。”
景儿和公乘翡的谈话被找来的塔娜听到了,但她只听到了后面的这几句话。
塔娜在听到公乘翡有心上人之后,整个人难过得很,她倚靠在墙壁上,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心里不住地想:公乘翡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别人?就连公主都知道,可公主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她难道没看出来自己喜欢公乘翡吗?让自己像个笑话一样,微生衍喜欢她,巴图喜欢她,凭什么?同为女子,凭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她,而自己只是喜欢公乘翡,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她生来就是公主,就可以比自己拥有的多吗?塔娜越想越生气,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恨恨地瞪了一眼景儿,随后就悄悄转身离开了。
景儿和公乘翡又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准备离开,公乘翡笑着送景儿出了府门,公乘翡对景儿并无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只是把她当作至交好友,然后敬她公主的身份。
“塔娜,塔娜。”公乘翡想起公主身边是有这么个人,只不过自己以前并没有多注意到她,既然公主向自己提起了她,想必也是个极好的姑娘,等自己走出这个坎儿,然后和她说清楚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如若她不介意,以及也心悦自己,余生自己定会尽力爱护她,公乘翡看着景儿远去的方向,在心里这样想着。
经过丰阳道长一事,延庆观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景儿的身份,他们一开始对景儿这个蚩丹五公主十分惧怕,但经过景儿三天两头的前去,相处时间一长,他们都觉得景儿不像之前听说的那般可怖。
延庆观里的道长们和景儿相处的十分友好,在景儿的催促下,楚听弦接任了延庆观观主,众人无一反对,延庆观逐步恢复了以往的清修。
景儿在这几个月的相处后,更加明确了对赵辰的心意,于是,她满心欢意地来到皇宫,找到正在桃花树下绣花的耶律新月。
“长姐,长姐,景儿有喜欢的人了,景儿长大了。”
从景儿在宫外立府后,耶律新月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景儿了,在她听到景儿的呼喊后,原本很是欣喜地转过身来,但当她听清楚景儿说的内容后,整个人顿时呆住了,手中的绣花针和绷子也掉在了地上。
“长姐,你怎么了?”景儿看向耶律新月满脸的不解。
“没。。。。。。没什么,你刚才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他。。。。。。对你好吗?”
“怎么说呢?我还没有对他表露心意,只是我自己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就是我的心上人。”
“那他要是对你无意,只是拿你当朋友呢?”
“那又怎么了,他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我喜欢他是我的事,但是,我不会强迫他的,在我的生命里,有真心喜欢的人,就已经很好了,在看到父王和母妃后。。。。。。”
景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已经很开心了,我竟然还有喜欢一个人的能力,不过,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耶律景儿可不是知难而退的人。”
耶律新月看着景儿在滔滔不绝地描述那个男子,脸上的欣喜是自己从未见到过的,景儿从小就背负了那么多,这么多年,所有人只看到她一个女子坐到统帅一职,可中间的苦和难,她从未和别人说起过,如今在她的人生里,除了苦难,竟然出现了让其欢喜的感情,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希望景儿能过的轻松和快乐。
“想必那个男人定有着潘安的相貌,才情也是优于常人吧。”
“他。。。。。。他长的好看,哎呀,不说了长姐,你又在绣花呀。”
耶律新月见景儿如此刻意地换了话题,不禁笑出了声,直惹得景儿气恼地转过了头。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是在给你的衣服上绣花样呢,现下这桃花已经开败了,想着你整日里忙的不行,定是错过了很多春日颜色,所以呢,我就把这桃花儿绣在你衣服上,也让你少错过些。”
“长姐,你对我可真好,我不仅又有新衣服穿,这衣服上还有这顶顶好看的花儿,我都不舍得穿了呢。”说着,拿过耶律新月手中的衣服,不住地看了起来。
耶律新月看向景儿,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烦心事,自己最初的心愿,不就是只要能时不时的看见景儿就好吗,人啊,真是得到了这儿,又想要那个,本性是永远不知足啊,耶律新月在心里暗想。
这时,耶律沅潮也过来找耶律新月了,皇宫不比王庭,在王庭时,耶律沅潮经常去跑马玩乐,但在汴京皇宫里,她不能像往常那么随性自在了,无聊孤闷的她也只能是经常来找耶律新月做个伴。
耶律沅潮见到景儿很是欢喜,不过好几年没见了,她现在对这个五姐也生了许多敬畏。
景儿看出了耶律沅潮的紧张,微笑着询问她:“六妹,在宫中是否呆的习惯?如果实在是烦闷,我找个时间可以带你出宫去玩,不知,六妹是否愿意?”
这可把耶律沅潮高兴坏了,她早就想出宫了,奈何自己是个公主,无法随意出宫游玩,所以一时间忘记了对景儿的害怕,跳着脚直嚷嚷着:“五姐说话可一定要算话啊,我在宫里实在是要憋疯了,过两天,你带我去赛马,好不好啊?五姐。”
景儿随即答应下来:“这还不简单啊,没问题。”
景儿这段时间的变化,都被微生衍看在眼里,他不敢找景儿去验证什么,无奈只能任由自己自欺欺人,他满心的烦闷无处去说,只能找到巴图一起喝酒抒闷,巴图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得一杯接一杯的陪着他喝酒。
“十二年前,我遇见的小五,那时候的她和三王妃双双倒在草地上,阿爹抱起她去到羽陵部救治,小小的一团,让人看见就很心疼,之后她就拜我阿爹为师,阿爹也让我多多照顾她,不知何时,这份兄长对妹妹的心疼就变成了男女之间的爱慕,等到我察觉的时候,这份爱慕就止不住了。现在小五有了喜欢的人,我怕是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要没有了,他。。。。。。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明明小五都快要接受我了,巴图,我这儿好疼啊。”
微生衍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巴图则一脸苦笑地看着他,在心里无比苦涩地说道:我还不如你呢,我对公主的爱意都不能宣之于口,之前不配,现在少了一只手臂的我更是不配了。他边想边举起手里的一坛子酒,猛灌了一口,眼角滑过的那一滴泪,像是包含着他所有的求而不得,酸涩的很。
微生衍和巴图的这顿苦酒,景儿并不知晓,积压了许久的军中要务,缠的景儿脱不开身,就这样,脚不沾地地忙碌了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