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白本来想的?是出府去散散心,但?是看到影召的?那一刻就改变了主意,倒不是他想拿影召撒气,而是激情热血的?打斗能?够最快消弭内心的?不平静。
两人的?武艺不相上下,打得那叫一个有?来有?回,激烈的?打斗声在?夜空中回荡,拳风猛烈,脚力?千钧,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对方的?身上,不致命,却足够酣畅淋漓。
对主子来说,这样的?下属最省心,话少严谨,办事能?力?又强,能?够第一时间听懂主子安排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减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打斗点到为止,周沅白活动活动酸痛的?手腕,屏退下人,朝影召吩咐道:“等?天亮后,你跑一趟颜府,让颜北陌把城西的?那处宅子清出来,再调一批丫鬟过去。”
“是。”影召垂首恭敬道。
交代完,周沅白忽地想起了什么,黑眸微动,低声道:“对了,想个法子把大哥的?视线转到城里藏匿的?那几个苗疆人身上去,最好让两拨人能?起波冲突。”
颜府筵席本就是为了钓出来救温祁月的?那群小鱼,不曾想他们比他想的?倒是能?够沉得住气,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采取行动,瓮中捉鳖的?计谋眼看行不通,就得重新换个法子。
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周玉珩私下调查颜北陌之事他早就知道,可惜温祁月这条诱饵的?诱惑还不足以逼迫他大哥出手,那么他就再添饲料,把这汪潭水搅得更浑浊一些。
再者,大哥忙一些,也就没心思踏足后院,蒋南絮往后只?能?侍奉他一个人。
思及此,周沅白看向远处的?明月,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暗藏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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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日,周玉珩似乎很忙,早出晚归,连个人影都难看见?。
蒋南絮乐得清闲,日头大了,她也懒得出门,院子里的?花也凋谢了不少,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蚊虫也多?,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咬一个包,因此,她连打理院子的?心情也淡了下去。
她成日里就抱着几本书啃,烟云曾经?在?书房做事,同世?子打过招呼后,借书也就变得方便许多?,轻松有?趣的?游记为主,但?也有?一本是关于记载花草树木的?古籍。
大抵是出身乡下,上面记载的?草木她都能?认得出一二,要么就是眼熟,但?是她却不知道有?一些不起眼的?杂草的?用途竟然还不小,不仅可以用药,还能?拿去卖钱。
就连她自认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草木,竟然也有?不为大众所熟知的?功效。
许是因为探索的?乐趣,她很快就抛弃了游记,专心去研究那本古籍了。
这日,蒋南絮同往日一样,侧躺在?软榻上,手支撑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翻看著书页,微风拂动她的?秀发,时不时擦过她白皙的?脸颊,宁静美?好。
梦月缓步朝她靠近,她却浑然不知,看得入神,直到梦月出声提醒,她才懵怔地回过神来。
“怎么了?”蒋南絮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向梦月。
梦月见?她一副呆傻的?样子,捂着唇偷笑两声,随后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纸条递给她,道:“是娘子你父亲那边派人递了信到门房那,说是腿伤已经?好了,想要在?临走前和?娘子你一起吃顿饭。”
蒋南絮在?方才看的?那一页放置好书签,随后合上古籍,打开了梦月递来的?纸条,也不知是蒋青峰跟谁学的?,又或者是找谁代写的?,上面的?字迹歪七扭八,难以入目。
蒋南絮自己的?字也不好看,对此倒没流露出别的?表情,她是在?犹豫要不要去赴约,换做之前,她定然会借口侯府规矩森严,没办法出门。
可是她答应了周沅白,等?以后离开侯府,可能?真的?就没机会见?了。虽然她对所谓的?家人没有?多?余的?感情,但?是至少得好好告个别吧。
蒋南絮抿了抿唇瓣,抬眸看向等?候在?一侧的?梦月:“那人还在?府外等?着吗?”
“在?的?。”梦月说。
“你对信阳城比较熟,不知可否知道哪间酒楼比较好?”蒋南絮对信阳城不熟悉,别提酒楼了,就连路都分?不清。
梦月思忖一会儿,掰着手指细数道:“好一点的?有?翠竹轩,东鹤楼,月铭居……但?是据说价格和?口味最合适的?还是东鹤楼,关键离侯府也近。”
“那明日就定在?那见?吧。”蒋南絮兴致不高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去传递消息,旋即换了个姿势,继续去翻阅那本古籍。
但?不知为何,她却看不进去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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