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昏沉,想来也确实该回去休息了。
应该是的。
她让二毛拿来通告排班,确认了接下来也没她的排班后,和导演告了别,简单换装后,也回了酒店房间。
她一边独自卸妆一边凝神听隔壁房间的动静,但这酒店被选为剧组休憩的酒店自然是不一般的,隔音效果格外好,至少她的耳朵没办法听到什么声响。
心里那点不安越来越凝重,平日里格外舒适的椅子今日像是扎了刺,坐不安宁。
二毛敲了敲门,得了应声后推门而入,道:“老板,今晚的药。”
不安暂时被对药的恐惧遮盖,楚璐茗拧着眉,端过已经不烫的碗一饮而尽,而后急忙拿过一旁的水连着灌了好几口。
很好,活过来了。
二毛看她喝完,这才开口道,“乔老师似乎也在喝药,我刚看到袁翘也从后厨端出来一碗黑乎乎的。最近这是怎么了?”
乔老师也在喝药?楚璐茗心头一跳,愈发觉得她的担忧是对的,昨晚应该确实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
待二毛离开,她过去敲了敲乔子衿的门,门打开的瞬间,她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简直能活活吞了鬼的怨气扑面而来。
还伴随着药的苦味儿。
见是她来了,乔子衿那张脸上才多了几分温度,但眉头还是忍不住皱着,抿着唇,不愿意讲话。
这是被苦到了吗?
楚璐茗想着,拿出来藏在身后的糖。
乔子衿垂眸,看到那颗糖,身上的怨气一瞬更沉重了几分,嘟囔着说:“那老不修的不让我吃糖。”
“……”
楚璐茗紧紧抿唇压制笑意,片刻后才应道:“吃这么一颗应该没问题吧?”
“上次没听老不修的,在床上躺了三天。”
“……”
原来那位看起来比她还要年轻些的苓不修这么厉害的。
楚璐茗默默将这人不怎么正常的形象掰正了几分。
她随着这人进了内室,视频电话尚还通着,她找了个椅子,乖巧坐在不入镜的地方,安静听着。
“能说吗?”林欣然自识海递过来一句话。
乔子衿开口回应道:“讲吧。”
迟早瞒不住,早说晚说都一样。
苓不修看她开口,也就了然,正色道:“这药只能帮着延缓你的突破,你心脉上的封印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加固吧?最好最近就完成这事儿。其余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心里有数。最后就是,这药得喝一周。”
本来她尚还端着表情,勉强维持着自己的人设,听了最后一句话,眉尾瞬间压了下去,满脸写着可怜。
“方子不能调整一下?”
“不能。”
苓不修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不再看这人快哭了的一张俊脸。
多大个人了,怎么还怕喝药。
片刻后,乔子衿识海里传过来一句话,林欣然悠悠道:“人家又加钱了,你自己出。”
乔子衿周身气势都弱了几分,她只想伸长胳膊抱住可怜至极的自己。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流年不顺,破财消灾,是吧?
“乔老师……”楚璐茗凑近了些,才说了半句话,就被这人偏过身来揽住了腰,散着发丝的头径直贴了到腰上,轻呜两声。
楚璐茗一时僵在原地,俏脸瞬间通红,虚空之中两只兔耳此时都绷得笔直,不敢有分毫的动弹。
“乔,乔老师?”
虽然这药还要喝一周是很痛苦,但乔老师你这么怕喝药,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