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猛得睁开双眼。
心口间的疼痛席卷而来,姜姝已经不想去琢磨梦里的事情,手捂着心口翻了个身,缓慢地将自己蜷缩起来。
这是一个极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反复做相同的梦,不论是谁都该害怕吧?
更别说那心口的疼,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待疼痛散去的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缓了小半个时辰,姜姝才觉得自己终于能喘气了。
她勉强撑着床起身,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快湿透了,热汗裹着身体,这感觉实在难受。
女人走下床,将合上的门拉开,夜风带着淡淡凉意,吹拂过脸庞时,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吹了会儿夜风后,一颗心彻底凉下,姜姝发觉自己也没了困意,只好就着月光发呆。
月光落了一地,院中央地那棵梧桐被柔和的光芒笼罩着。
现在可以理理那个梦了。
她闭上眼,去回忆方才的梦境。明明是和前几天一样的梦,可她总感觉有细微的差别。
可差别到底在哪里呢?
黛眉才舒展开,思忖间,又不自觉拧起,她沉下心,在那模糊不清的影里摸索。
可吹了小半宿冷风都没能想起来,天有转明的迹象,姜姝只好歇了这个心思,在绿罗起身以前回到床榻上躺着。
没关系,她想,她可以等下次在做梦。
可抱着这个想法以后,一连几天,她竟都没有在做过这个梦。
原本因为梦而困扰的姜姝反而不自在了,她并没有感受到解脱,反而是更焦灼。
焦灼到绿罗都看了出来,一边替她插上簪子,一边疑惑:“小姐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姜姝摇摇头。
“那小姐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镜中女人素着一张脸,五官精致,只是眼中蒙着层忧郁,瞧着怪让人心疼。
绿罗忍不住又问:“小姐可是在为了婚事伤神?老夫人当真狠心,给小姐指了这样一桩婚事,也不知能不能退……”
“唉,”姜姝摇头,有些伤神:“婚是老夫人指得,她怎会退呢?”
“那小姐,我们……”
“不急,”见绿罗实在担心,姜姝苍白地安慰:“婚事在翌年年初,我们至少还有半年的时间想办法,还来得及。”
虽是这样说,但两人都知道,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梳完头,窗外已完全明朗,又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一路行至东院,姜姝请完安便打算去抄经。
这已经成为习惯,每日早晨,她都会为老夫人抄经祈福。
可今日似有些不同。